四周的喧噪潮水似的從她耳邊退下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淬了毒的簪尖還抵在聞祁棘突的喉骨處,忘了反應。
忽然,眼角閃來一道刺眼白光。
面前這張臉細微地蹙了下眉頭,隨即抬起腳踢了一下她身下的食案。
還趴在食案上的她,瞬間被一股巨大的衝勁裹挾著後退。
與此同時,寒光湛湛的雁翎刀幾乎貼著的她的麵皮,砍在食案的角上。
食案衝出去時,角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切面。
那是被雁翎刀砍掉的。
暗衛傻眼,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主子,又看了一眼被主子踢出去的女人。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主子這是還不想讓那個女人死,趕緊閃身去處理其他人。
食案滑出去兩丈遠才停下,好在時榆是趴在食案上的,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撞擊。
她就那樣保持趴在食案上的姿勢抬起頭,再次望向聞祁。
這次,她看得清清楚楚——
慎王聞祁,長著一張和阿初一模一樣的臉。
聞祁冷漠地睨著她,明明是相同的一張臉,卻完全是陌生的目光。
他依舊是那副微微斜倚的懶散姿勢,似乎天塌下來也毫不在乎。
「你是誰?」時榆顫聲問。
聞祁冷笑:「明明是你在行刺本王,你不知本王是誰?」
時榆心跳得厲害,手腳發軟,讓她覺得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來到聞祁跟前。
崔七剛想動手阻止,聞祁不動聲色地掃了他一眼,崔七立即默默退後。
時榆飛撲到聞祁面前,她穿著少得可憐的輕羅衣裙,藕臂削肩,雪脯坦腹,明晃晃地撞進了聞祁的眼帘。
讓他不由得微微晃神,想起埋在記憶深處里某個旖旎的瞬間。
鈴鐺輕響,他的手忽然被一雙柔荑拉過去,衣袖被擼到臂彎上,露出小臂內側的陳年舊傷。
那是當年船炸開時被碎屑扎傷的,癒合後的傷痕看起來像一朵綻放的梅花。
少女眼眶一紅,淚眼婆娑地抬頭望他:「你是阿初對不對?你沒死!太好了……」
前面是疑問,後面卻是肯定,比起那個身份,少女似乎更在乎的是他的生死。
她倒是有情有義,可惜他早已不是那個被她忽悠得團團轉的失憶傻子。
聞祁抽回手,拿出帕子慢條斯理地擦著被時榆摸過的地方,譏諷道:「想要吸引本王注意的女子數不勝數,唯有你手段最為新奇,先上演兩齣刺殺,再來一出故人相識……可惜,你算盤打錯了,本王——」
他微微傾身,帶著絕對的壓迫力和威脅瞅著時榆:「從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之人。」
時榆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我要殺的不是你!我要殺的是……那時我還以為你被慎王害死了……阿初,你沒死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這些年為了給你報仇我吃了多少苦……」
似積壓了許久的委屈和無助頃刻間破了防,淚水瞬間決了堤。
聞祁擦手的動作停下。
刺客皆已伏誅,暗衛們正在一個個搜查刺客的身份,耳朵卻齊齊地朝這邊豎著。
諸葛追悄悄挪到崔七身邊,撞了下他,低聲問:「什麼個情況?」
崔七嘴鎖得死死的。
諸葛追:「……」
聞祁皺緊眉頭。
當初奕王在老東西東巡途中意欲造反,他得知後將計就計,故意在奕王逼宮當口救下老東西,獲得這救駕之功。
卻不知奕王早已在船艙地下堆滿火油,他當時撤離不及,被爆炸波及,重傷落水。
醒來後便在眼前這個女人的茅屋裡。
彼時他腦袋受到撞擊,過往一切皆想不起來,此女便趁他失憶之際,謊稱他是她剛招過門的夫婿……
他堂堂親王,竟被一個山野孤女愚弄至此!
恢復記憶後,他也曾想殺了此女一雪前恥,不過看著此女對他還算照料有加的份上,才饒她一命,想著借死遁來擺脫這個麻煩。
誰知「麻煩」竟又自個兒找上門來了。
他原想再放她一馬,誰知這個傻女人竟然又來行刺……
雖然這些所作所為是為了給他報仇,但是眼下瞧著她哭得梨花帶雨,怕是一時半會糾纏不清。
他知道,暗處還有很多雙眼睛注視著他,如今這個關口上,她多留一分就是死。
他低頭,緊緊地捏著額角道:「本王不清楚你在說什麼,如此冥頑不靈,是覺得本王耐性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如此放肆?」
說著,他掀起眼帘看向時榆,那黑白分明的眼底漸漸漫上一層血色上來,似乎真的憤怒至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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