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個文官,就算被下蠱利用,也絕敵不過身手非凡的暗衛。」
「想來此人是故意而為之,目的並非真是為了刺殺陛下,可意圖究竟何在卻是不顯,若要探清敵人,必定要對方置身明處,故而需得。」
昭昭又飲了一口茶水:「引蛇出洞。」
「若陛下以王太尉進殿刺殺而告以天下,那便以對方策劃之路而行,無法看透其中一二。」
「可若反其道而行之,對手便會亂了陣腳。」
「此時陛下只需靜觀事態之變,等待敵人露出馬腳,再一網打盡即可。」
「陛下,妾說得可對?」
李行韞揚起眉,撩起唇角,點頭應下:「的確相差無幾。」
昭昭猶豫著,最終還是問出口:「那麼陛下,今日帶妾來此地,便是為了試探妾身?陛下認為妾便是您想要引出的蛇?」
李行韞先是一愣,遂然輕笑,他的笑聲格外突兀詭異:「你說呢?」
昭昭點頭,毅然而然:「妾覺得是。」
她又問:「陛下,如今王太尉醫治如何了?」
「吊著一口氣。」李行韞抿了一口昭昭倒給他的茶,這裡的茶葉著實一般。
昭昭點頭,轉身便朝王太尉走去。
只是還沒靠近就被懸樑而下的侍衛提刀攔住。
昭昭未曾回頭,僅立在原地高喊:「陛下讓妾一瞧,若是妾可為王太尉診治,陛下是否能不再因此事而懷疑妾身?」
李行韞盯著昭昭的背影若有所思:「你會醫術?」
「不會。」昭昭斬釘截鐵。
「不會?」
周遭的醫者開始嗤笑起來,一個不會醫術的黃毛丫頭竟然也敢口出狂言能診治好蠱毒已深入骨髓之人。
「但蠱毒之術如何解,妾略知一二。」
李行韞指尖一動,侍衛又隱沒於大殿之中:「那便解給孤瞧瞧。」
霎時間,殿中響起了醫者之間的竊竊私語。
陛下竟當真願意相信一個黃毛丫頭能夠解了蠱毒之術?
昭昭耳力不錯,自然沒錯過這些細碎的說話聲,可她卻始終神色淡然。
昭昭掀起王太尉的眼皮,又捏住他的下顎,翻看了他頸側暴起血管,繼而把了脈。
她從案上針包抽出一根針,扎破王太尉指腹,又扎破了王太尉的足尖,各放了血在兩個碗中。
整個過程動作極其動作熟稔,倒真那麼像一回事。
「娘娘瞧得如何?」一個醫者見到這番場景,忍不住上前詢問。
「蠱毒已深入骨髓。」與其他醫者所判一致。
那醫者正欲暗暗譏諷昭昭何故說些早已明了的事實,卻又猛地想起,似乎進殿之後並未曾有人說起過這患者的病情。
那便判得很是準確。
可準確又能如何?不也還是沒有法子能夠診治?
「娘娘可治得?」他便又問道。
昭昭沒應。
只是端起那裝有血的兩個碗又端詳對比了片刻。
那醫者深感無趣,便是退到一旁盯著自己的藥材。
與其盼著一個小娘子能夠診治,他還是研究自個兒的方子是否能夠奏效比較實在罷。
其他醫者也漸漸不再聚到一起,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研究方子。
李行韞也不知從哪找出一冊古卷,姿勢很是隨意地開始翻閱起來,很是安然若素。
頃刻後,昭昭才又重新抬頭,她環顧一周,尋到方才進門時的那位巫醫,上前問道:「先生可有飼養蠱蟲?」
阿石動作遲緩地抬眼,沉默片刻才點頭,聲音一如既往地沙啞:「有。」
應下之後便是轉身去取,他的步履蹣跚,可邁伐卻很有節奏,莫名令昭昭覺得熟悉。
只是一瞬,在接過裝著飼養蠱蟲的罐壇過後,昭昭又將注意力回到了醫治王太尉身上,她前去藥櫃翻找藥材。
「娘娘莫不是要引蠱蟲入體?」一人發現了昭昭正在將碾磨好的藥材倒入到飼養蠱蟲的壇罐之中,心中一時大駭。
「正是。」
「此法失傳已久,娘娘這也未免太過兇險,稍有不慎便會......」
「先生眼下可還有更好的法子?」昭昭不欲再與他磨蹭,「你我都知,病患所中蠱毒已深入骨髓,若再拖遲診治,恐會暴斃而亡。」
「讓她治。」李行韞未抬頭望向眾人,一聲令下已足夠令還欲理論爭辯的其他醫者紛紛閉嘴。
殿中瞬間安靜。
幾個時辰過去再無一人開口阻攔昭昭。
此刻已然不僅是顧忌著陛下之令,而是昭昭的引蠱蟲入體的手法實在是過於精湛嫻熟,令所有人一時間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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