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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15分鐘還差2分18秒,同袍的屍體被硝煙塵土覆蓋,他們是德意志的兒子,是孩子的父親,是母親的盼望,妻子的等待,商店裡僅剩的兩個人眼神透著絕望,深深的絕望,士兵的手抱緊槍枝,等待長官的下一步部署。

仗打到這種地步已經沒有什麼戰術能部署的,他的士兵已經為祖國獻出所有,作為長官他無法對士兵的付出視而不見,他再也不想看到士兵一個接一個倒在自己面前,他無法說服自己讓僅剩的兩個人繼續堅守在這個沒有必要堅守的地方失去生命。

處罰是給活人的,榮耀是留給後人的,他願意為這最後的兩個人背負上恥辱:「我下的最後一道命令是小隊分散向西自由突圍」。

自由突圍?主力在哪裡?向西多少米?戰術是什麼?赫爾曼統統沒有交代,所謂突圍就是逃跑,倉皇的逃跑,分散逃離或許有渺茫的生機。士兵收到長官的撤退命令離開戰場便不是逃兵,是奉命行事,違令者是下達指令的人。

兩名士兵收到長官的命令後鄭重的向他行了軍禮,赫爾曼的這一番行為被蘇江誤解,她想他終於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這句話的意思了,士兵背槍離去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濃煙滾滾中,她從櫃檯後面爬出來,剛想問我們該去哪裡投降,只見他舉槍抵住太陽穴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槍聲響起。

赫爾曼沒有應聲倒下,兩聲槍響,一槍來自赫爾曼,一槍來自蘇江,一顆出預料的子彈划過他開槍的手背,受到衝擊他的槍口一歪,子彈射向硝煙迷茫的空中。赫爾曼被子彈划過的手背冒出鮮紅,這片灰色纏繞太多鮮紅,所以他的鮮紅不刺目。

蘇江渾身顫抖還保持舉槍的動作,這是她第一次開槍,她來不及思考什麼兩點連成一線,她急於打掉赫爾曼手中的槍。她的射擊技術非常的糟糕,她看見赫爾曼的手背正蜿蜒著鮮血,流出的鮮血讓她毫無心理準備。

鮮血順著赫爾曼的手背由指尖滴落在焦土上,開槍了,她開槍了,她很緊張,很恐懼,她無意殺人,她只是想打中他手裡的槍,可如果剛剛出現一點點的偏差,她就殺人了,蘇江的腦子一片懵亂。

她看到最危險的東西還在赫爾曼的手上,跑過去一把奪下他握在手裡的槍,擁有兩把手槍的蘇江像個雙槍神射手,但她看上去一點也不威風堂堂。

「你的保險沒關」赫爾曼想起某個夜晚。

「我知道!」蘇江不明白這句話她為什麼要吼出來,她的手指止不住的顫抖。

周圍砂石塵埃瀰漫,炮火下的建築也在顫抖,她關上保險栓從醫療箱中取出急救用品拽過他的手開始清理:「我告訴過你的,我早就告訴過你的,你不相信,你從來不相信我說的話」

「至少我們是站著邁向死亡」

一路走來,太多人倒下,太多人死亡,波蘭的瑪麗一家,不知道國籍的亞尼,西班牙的安德烈,德國的比爾,他們向命運發出了抗爭,又倒在了命運里,現在輪到赫爾曼,他也要倒在命運里了。

這本是她一直期待的結局,她也如願的親眼目睹,硝煙中的顆粒通過鼻腔進入她的嗓子,異物卡在喉嚨取不出的感覺十分難受,她能接受赫爾曼為德國戰死,但她不能接受他為追隨以破碎成渣的虛幻榮光下地獄。

炮火轟炸下蘇江的耳膜和靈魂被撕裂,她再也不是那個一心想要逃到美國避難的逃難者,她在亞尼的身上學會了槍口下站住手術台的責任,她在安德烈的身上學會了保護弱者的無畏,她在瑪麗身上學會了勇敢,在他身上學會到固執。

第81章 約定

風聲過耳帶來誰的呼喚?砂石瓦礫掩埋了德意志的兒子,淚水划過母親的面龐,祖國就在身後,戰爭已到達尾聲,蘇軍的坦克令大地顫抖,枯樹上的最後一片枝葉被寒風打落

蘇江看過太多的屍體,經歷過太多的死亡,如果赫爾曼,如果他也死了,那這個時代她可能再也找不到一個能談及往事的人。是,他是歷史的罪人,但,他也是歷史塵埃。

她忽然不想他死,不想他給希特勒陪葬,他應該受到審判,就算這個判決是死亡,被後世冷眼鄙視,至少他不是以這樣,這種形式倒在這片冰冷的雪地里無人問津,終身無法回到故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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