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對講機里傳來一聲問候。
「攝像機沉嗎?」司機笑眯眯地問。
「不會比一個喝醉了酒的女人沉。」
司機面色一僵。
「我可沒求著你扛我,不然『殭屍飄行』是用來做什麼的?」他不高興地把口香糖用舌頭推到一側腮幫子裡,「我還嫌你肩膀太硌人呢!扛人像扛一頭野豬,你還好意思翻這種舊帳……」
對講機里傳來攝像師的笑聲。
「所以我們到底為什麼?」他憤憤地問,「鄧布利多好像認定這裡了,為什麼不是巴爾莫勒爾?因為現在還不到七月?」Ⅲ
對講機里只有一片電流信號的沙沙聲,司機茫茫然等了半天,忽然反應過來,把旋鈕調到公頻,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因為蒙頓格斯·弗萊奇不在,他本應該在此值班。」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他。
「恕我直言,我老闆只想把你引開,鄧布利多,沒有值班的人,誰會向你示警呢?」
「不。」顯然攝影師也在公頻里,「只要牽制住他就行了,無論什麼理由。」
「沒錯——噢,謝謝、謝謝!」老人那邊的信號很嘈雜,「剛剛艾米麗提醒我話筒的線沒插,真有意思,她是《太陽報》的。」
司機無奈地把對講機往口袋裡一揣,靈活地從大開的車窗里跳了出去,落地時那個翹得過分的飽滿屁股被卡了一下,險些崴腳。
通往工作區域的後備廂門被一把拉開,靠在最裡面、腦袋抵著與駕駛室擋板的喬納森·哈登連忙把眼睛閉嚴實了,裝作還沒有醒來的樣子。
這伙搶劫了他們的匪徒到底是什麼人?一個頭髮拖地、鬍子垂到肚臍眼的快樂老頭,一個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錢的陰森男人,還有負責看守的這個既像鐵.T又像燒0、雌雄莫辨的司機?
或許他們是來刺殺首相或者女王的,但喬納森·哈登並不這麼認為。他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居然還活著、和兩個同事一樣被妥帖地安放在一旁時,就覺得這三個怪人沒有惡意。
主要還是因為,無論哪國、什麼組織都不會有這麼蹩腳的特勤人員——不僅搞不定他們的採訪設備,甚至要讓一個最起碼80+的老頭當記者。
「唔,看來有人醒了啊?」那雙能一腳把人踢死的厚底馬丁靴慢悠悠停在他面前,喬納森·哈登驚訝地發現,失去了擋板的阻隔,這個奇怪司機的嗓音聽上去完全是一把澄澈的女聲。
他覺得噁心。真的,他對任何一種取向都很尊重,但他覺得人應該驕傲於自己的身份,勇敢地接受自己的性別,而不是矯揉造作地裝可愛。
「對魔咒的適應力很強,直系親屬里有巫師?」馬丁靴在狹小的工作區域裡轉來轉去,最終坐了下來,喬納森猜測那裡大概是中控台,「想一想,你家裡有沒有那種堪稱天真爛漫的長輩?出門不會看紅綠燈,對電視機大驚小怪,坐地鐵像冒險……但他或者她又很神秘,經常能給幼小的你一些奇妙的小驚喜;他們關注家族裡每一個晚輩的童年,尤其是在11歲左右,之後就變得客氣而又疏離,有這麼個人嗎?」
魔咒?巫師?喬納森·哈登忍不住跟隨著他的引導去思考,很快就從親戚中找到了這麼一個人,他姨祖母康斯薇露。
所以,他有個女巫祖母???嗯???
喬納森·哈登從來都不相信這些超自然的東西,但他忍不住開始在心裡瘋狂的劃十字,並祈求二十五年來從未真心尊敬過的神明能夠給予他回應。
「哎呀,呼吸亂了呢!」司機探身過來,拎起他的工作牌瞄了一眼,又精準地按住了他的脈搏,「你很緊張,喬納森·哈登。」
手腕上傳來的觸感細膩又溫柔。喬納森忍不住將眼睛張開一條小縫,只看到一隻與那司機外型毫不相干的纖秀的手姍姍離開了他的視野。
「好無聊!」司機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我可真想念聰明電話Ⅳ啊,喬納森。」
這人可真是不見外!還有,「聰明電話」是什麼?是指手機嗎,行動電話?這有什麼好想念的,他難道掏不出幾百鎊去買一台摩托羅拉嗎?Ⅴ
喬納森心裡瘋狂吐槽,耳邊只傳來那司機的幽幽嘆息。緊接著,他又聽到一陣有節奏的「啪」、「啪」聲,司機似乎是在將手裡的對講機拋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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