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抒死死咬緊牙, 耳邊明文昌的聲音, 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沉寒而偏執。
「就算你是我唯一的外孫, 我也不會讓你阻了我的路。」
外孫?
江抒冷嗤一聲, 不由得想起三年前,薛適被江接直接在紫宸殿上帶走、性命堪憂時,他求他的外祖救救小表舅,臉上卻直接落了來自他外祖的一巴掌。
他的外祖覺得,薛適不是他的小表舅,是不相干的人。
他的外祖說,他將來要坐在那個位置,不能善心泛濫。
那時候他以為,外祖那麼說是因為除他之外已無人能再繼承皇位。如今想來,是外祖為了讓他坐上皇位——不,是為了滿足外祖自己的野心,想方設法讓他成為唯一的皇位繼承人!由他掌控,做他的傀儡!
明文昌這一動作,所有站在明家這一派的朝臣已迅速將江抒身後包圍起來,很明顯今日之事他們早有預謀。
其餘的羽林軍則圈圈圍在另一側、江抒與明文昌的身前。受眼前巨變驚嚇的非明家一派朝臣在短暫的恐慌之後,也已鎮靜下來,武將執好兵刃護駕,時刻準備同羽林軍共同禦敵,文臣立於各處,仔細觀察四周變化。
大益多文臣,除蕭家之外,明家是武將最多的,更不必說明文昌選定的時機,祭祖之日,眾人皆無防備,始料未及。
「皇上年輕,太易遭別有用心之人蠱惑,偏聽奸佞,是非不分,大益根基豈可穩?老夫作為輔佐過兩代帝王之人,匡扶皇室義不容辭!望眾臣與老夫站在一起,共振大益繁榮。」
話音剛落,明家一派的武將所持刀刃聲響更鳴,儼然表示若有人違抗,必是刀劍相向,血濺太廟。
裡面自有他的人,算算時間,外邊的人什勒應該也已經處理好了。
明文昌看著眼前絲毫不慌的羽林軍及其他武將,心中冷笑,視線漸漸移向祭祖最開始時江執所站的位置。
這一看,他才發現,站在江執附近的明茵不知何時離開了這裡,他卻渾然未覺。
明文昌按捺住心中微微伏起的煩躁,繼續看向江執,那人依舊一副囂張又散漫的模樣。
察覺到他的目光,江執挑了挑眉,嘴角笑意譏誚掀起,「明相在等人?」
明文昌心一沉,眉宇緊緊蹙起,卻聽江執接著道:「明相不是要匡扶大益、穩固大益根基麼。嘴上說著望我們這些人與你一起共振大益繁榮,其實根本不敢用,還需要等別人來啊。」
他語調輕快而嘲諷,甚至還十分閒適地拂了拂袖子,「嗯……比如說,等外族的某個王子來幫忙?」
縱使明文昌沉浮宦海多年,也無法想到江執竟一語道中了他的謀劃。未等他分辨出這番話是江執向來喜歡耍嘴皮功夫在詐他,還是外面什勒的人確實已被江執早早發現進行了處理,這一晃神的功夫,身側江抒已抬膝直擊明文昌的下腹,轉瞬之間一個過肩將明文昌向前摔在了地上,飛出的匕首也被他一腳向後踢去,羽林軍的人眼疾手快接過,然後迅速將江抒合圍,保護他小心撤後。
對面明家一派的武將見狀,不再原地待命,立即向前出擊,與羽林軍和親皇一派的武將們混戰在一起。
這時,太廟的門被打開,蕭乘風帶著更多人進來,聲勢及數量遠超明文昌的人。
明文昌看見蕭乘風進來的那一刻,哪怕他再不願,也不得不承認,方才江執並非在耍嘴皮子,而是真的早已知曉了他的謀劃,先一步解決了外面什勒的人。
他移回目光,眼前箭簇已直指額頭。
江執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前,滿弓上箭,殺氣凌冽。
「平襄王怎麼知道的。」
明文昌依舊如前,沒有絲毫落敗的頹氣,好像一切都同過去一樣,他掌控大權,無所不能。
「明修、奚玄……你曾犯下的每一個罪孽,如今都在經不同的人昭露於天下。你知道你藏不住了,唯一的方法,只有謀反,自己做這江山的主人,否則你如何顛倒黑白、繼續你的春秋大夢?如果我是你,定會選擇祭祖這天,在眾人都無防備之時謀反。
為保萬無一失,最好再找個強有力的幫手,比如早就有過合作、同樣野心勃勃的關塞王子。
事實證明,明相果然不負猜測,而我只需事先同皇上說好,再守株待兔,看一場明相親自籌謀並參演的大戲便可。」
所以抒兒方才是假意被他困住,茵兒也早早被抒兒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哈、哈哈哈……好,好啊!」明文昌很少有這樣外放的情緒,更是從未如此粗獷地大笑過,「不愧是五公主,不對,該說不愧是太子江執!」
他慢慢收回笑容,原先慣用的平靜假面已然碎裂,轉而是陰鷙又狠辣的神情,雖不直接體現在臉上,卻綿綿藏於目光里,像是看不透的漩渦最深處,直令人不寒而慄。<="<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