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上的……
思及此, 明修急急看向平襄王的座位,眼前一空,心跳急劇如擂鼓。
他喚來身邊的人,「平襄王呢?!」
「回大人,平襄王在歌舞戲開始前,離席醒酒去了。」
腦中「轟」地一下,明修站得僵直的身子不由向後歪了歪,直接跌回座位。
——全都對上了。
渾身血液像是倒流,讓他只覺不寒而慄,細思極恐。
沈盈袖及一眾世家小姐未見過五公主,因而並無其他想法,只覺歌舞戲好看,故事也足夠特別。
薛適看著已經空蕩的戲台,仍無法抽離回神,眼前不受抑制地蒙起水霧,模糊而酸脹地掀起戲中故事所說的三年前,她在見南山最後看到江措倒在血泊的畫面。
那日後,她和江岑許一起奔逃,他們有太多的憤懣和悲痛,卻因缺少足夠抗衡江接和明文昌的權勢與人手,最終只能咬牙隱忍捱過。
但今日的江執,在站於戲台中央的那一刻,好像又回到了大明宮宣微殿中那個永遠張揚的「五公主」。
區別在於,曾經的他是為藏拙,故意給自己招來不好的名聲。
但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勢力,是京城中人人忌憚、爭相攀附的王爺。
他既敢如此在明修面前演戲挑釁,定是有了準備。
而她,也抓到了真正殺害江措之人的線索。
江措曾隱秘遞到她手中的瑟瑟與青年為明修所作的執刀之畫完全相和。
那是金銀鈿裝大刀,與尋常的刀相比,除了刀身鋒利、削髮如泥之外,樣式也最為獨特。鞘柄為鮫皮製,且有金銀鏤空鑲嵌,其中最為名貴的飾品就是寶石瑟瑟,碧綠清透,恰是相配。
她此前想過很多次這枚瑟瑟的用意,也找人問詢過,但從沒有一個答案是出自刀鞘。
下意識看向江執空著的座位,薛適朝身旁的人輕聲道:「盈袖,一會下宴我找王爺說些事,你先回去便是,不用擔心我。」
-
池水對面,再次成為江岑許,江執卻是沒有絲毫不適應,冷眼看著對岸的動靜,他嘲諷地勾了勾唇,閃身進入暗處,換好來時的黑金衣袍,將近似五公主的黃色宮裝扔進早已架起的火堆里。
曾在游目院假扮老鴇的女子帶著其餘姑娘整理著東西,腳下步伐卻是移動默契,不著痕跡地將他離去的身形遮掩。
宴會比預計中的更早結束,江執回到座位沒待一會兒,也起身往外走,迎面遇上明修樂呵呵地朝他見禮。
「平襄王在關塞待得久,可是吃不慣長安的菜式?見你沒吃幾口就離了席,想是不合口味。」
「怎麼會?」江執淡淡掀起眼皮,眉梢輕挑了下,語氣也慢,「明侍郎府里的菜餚甚是好吃,酒夠醇冽,一番下來本王都喝醉了。
府上風景也好,尤其對岸西北柏樹邊上的觀亭榭,臨池靠花,寧靜適意,真是醒酒的好去處,本王坐了會,頭腦清醒不少。」
江執身上酒味明顯,觀亭榭的位置說得也準確,明修只得面上堆笑,端著無比親切的模樣:「是,我也常坐在觀亭榭,尤其夏日池中荷花盛開,更是美不勝收。鄙人方才還擔心王爺沒能看成歌舞戲,聽得王爺在觀亭榭,那位置應是能看到,便放了心,不然招待不周實屬罪過。
就是今日的歌舞戲實在不算好,游目院的伶人仗著和寂暉公主相像,竟直接假扮寂暉公主譁眾取寵,回頭我定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
「是嗎?」江執眼眸微眯,疑惑不解的模樣,「本王雖久聞寂暉公主名號,但畢竟頭一回到長安,此前一直沒見過,只顧讚嘆今晚的歌舞戲實在精彩。不過……」
他頓了頓,走近了些,好奇打量著明修,直盯得明修發怵,才勾唇笑道,「明侍郎對寂暉公主還挺仰慕,如此念念不忘,只是演戲的伶人與寂暉公主像了些,就這般激動。
那伶人不過演繹了一段編造的故事,也沒有詆毀和侮辱寂暉公主,似乎也算不上譁眾取寵。
還是——
你在害怕什麼?」
明修虎軀一震,他今晚並未飲多少酒,卻在這一瞬,真切覺得站在眼前的人就是五公主。
他不斷眨著眼,下一瞬,又看見二皇子重重倒下的身影。
不會的,不會的……
所有一切他都已經處理好了,不會有人發現的,這只是巧合,只是巧合……
江執狀若絲毫未覺明修的異樣,揮袖拍了拍他的肩膀,熟稔道:「走了啊,明侍郎勞累一天,早些休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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