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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打算起身找床被子給薛適蓋上,手腕卻突然被人握住了。

隔著遮在眼前的手,江岑許隱約透過自己的指縫看見薛適緩緩睜開眼,帶著迷離的醉倦:「小將軍……?」

薛適皺眉喃喃著,只覺眼前場景變換交錯,她有些分不清是哪一次,而指縫後的那雙眼在幽微之中被無限放大,熟悉非常。

像是想確定什麼,薛適不自覺地加重了些手上力道,朝自己的方向拽了拽,江岑許毫無防備地向前踉蹌了下,距離驟然拉近,收回手的瞬間,薛適看著眼前不再被遮掩著的面容,醉得有些反應不過來:「小將軍……怎麼戴著殿下的面具?」

指縫間的視野有限,便讓人下意識忽略了其它,只專注於被圈籠的那許目光,在一次次流轉間重複記得。

江岑許起身退了幾步,不悅道:「薛待詔終於捨得醒了?」

「……殿下?」薛適被這熟悉的語調激得抖了下身子,她揉了揉眼四周張望了下,確實只有江岑許一個人,那個小將軍並未出現過。

她第一次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堵在心口,像是有什麼被忽略了,但又描述不出。

江岑許卻未注意薛適疑惑的神色,她從進來的侍從手裡接過瓷碗,遞給薛適:「喝了。」

思緒被拉回,薛適歪頭看了會兒,並未接過,反倒低頭摸索著,掏出根五彩而簡雅的絲繩,小心翼翼地戴在江岑許骨節分明的左手腕上。

江岑許微愣,垂眸看著自己端著瓷碗的手腕上,驀地被一根五色縷圈繞,兜兜轉轉的編織軌跡,相纏相連的艷麗顏色,像是不可割捨的宿命。

「端午時……就想給殿下的。但那時太忙了……我沒編完。現在好啦,編完了,也有了送給殿下的理由。」

「希望殿下……不要總是把死掛在嘴邊……

要生生不息,事事如願。

要生辰快樂。」

說完,屋內一時寂靜。

只聽得見薛適的呼吸沉而綿長,還有江岑許洶湧深沉的眸光似有融化積雪的聲響。

江岑許就這樣望著,恍惚間竟生出一種錯覺。

好像她最在乎的兩個家人從來沒有離開過,好像她從來不曾在爾虞我詐的深宮中生死沉浮。

她的一切,都會是溫暖的,恆久的,生機勃勃的。

而她這瞬產生的,名為生辰祈願的幻想與希冀,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

江岑許輕輕拉過欲再度倒下的薛適,將精力只集中於此時,不再去想那些過於美好的妄念。

她微微晃了晃薛適的肩膀,腕上的五色縷絢麗搖曳:「不能睡,得喝下去。」

薛適雖聽見了,卻是固執地搖了搖頭,皺眉囁嚅道:「不行,我今天還沒練完武,要是讓父親發現我偷偷喝水了,他會罰我的……」

江岑許端著瓷碗的手一頓。

她之前查過薛家的背景,重男輕女,重武輕文,所以薛家人從小就苦練武功以做武將為至高無上的榮耀,無論品級大小。

而薛適在習武上卻是沒有任何天賦,怎麼學都學不會,反倒在文上天賦異稟,因而從小吃了不少苦。

「本宮都還沒罰你,你爹憑什麼敢排在本宮前面?」

江岑許雖再次端起了平日高傲的作態,但卻是悉心地朝碗裡扇了扇熱氣:「把醒酒湯喝了,不然明天頭疼……要讓你賴在我宣微殿不走麼?」

明明前半句還很溫柔,怎麼後半句突然就凶起來了,像是要故意維持自己兇狠形象似的……

薛適迷迷糊糊地腹誹著,終於拼著破碎殘留的一點點意識,乖乖喝完所有醒酒湯。

「謝謝阿姐。」

「?」

薛適滿足地朝江岑許彎了彎唇,絲毫沒察覺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江岑許的心情卻是難以描述,她靜默了好半晌,搓磨著手中瓷碗,最後微沉著聲音,有些無可奈何地輕聲笑道:「希望薛待詔明早想起這些,不會後悔。」

第二天薛適睜開眼的時候,頭痛欲裂都沒能影響那句「謝謝阿姐」如魔音般在她腦海中盤旋迴響,震得她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

阿姐……

叫,叫江岑許??

她怎麼敢的啊!!!

薛適哭喪著臉,還不等想好該如何狡辯——江岑許就已走了進來。

「薛待詔好大的面子。」江岑許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這就是你作為面首的自覺麼?」

薛適慌張開口:「殿下,昨天……」

江岑許卻是沒接著追究,打斷了她:「薛待詔很慚愧?」

薛適看著江岑許比起以往過分凝重的神色,心裡更慌了,忙屈身欠禮:「臣……在殿下面前失儀了,任殿下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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