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件事,找到曾平定驚天之亂的溫王李重茂的在世後人。查問對手的敵人,總能有所收穫。
一個半月後,劉潭從江南道甬州回信,說他帶著李鵝直接挑了藏骨堂老巢。黑貓張霽、吱吱道人敬元虎與眉山十二之首黃氏皆毫無蹤跡可尋。溫王的後人倒是尋到了,便是李鵝,但李鵝什麼也不記得。
江南之行一無所獲。
韓耕耘向李勛主動提及他所查之事。
李勛一臉驚訝望著他,凝視他許久,笑道:「何必如此大費周折捨近求遠!眼下就有一人證,可證明驚天之亂與李月令有關,那便是裴隉。裴隉當年探查到潘瓊與眉山十二有約,要在洛北行宮行亂,孤才把流民之事提前告知了溫王的。只要抓了眉山十二的人,加上裴隉的證詞,就可定李月令一個謀逆之罪。」
韓耕耘愣了一下,「原來一切都在王爺的謀劃之內,我去江南查案,也不過是去做一柄吸引人目光的刀而已。」
李勛言:「和聰明人打交道,孤倒是少費些口舌。若不是李月令那便邊知道了芷兒的身世,孤還不願意舍了裴隉這步棋,主動暴露他的身份。」
如此便說得通了。
這謀逆之罪原本早該落在昌隆公主頭上,不過是因為一場雪阻隔了青海與中州的道路,也給了各自喘息的機會。
臨淄王與昌隆公主都在暗自給對方憋殺招。
多日的操勞忖度令韓耕耘的哮症又有抬頭之勢,在苦寒邊關,他坐在溫暖的屋裡,翻著手中糧草的帳冊,聽屋內火盆噼啪作響,屋外朔風獵獵,他心感戚戚。
之後幾月,臨淄王李勛在滄州陵縣,晝夜忙戰事。
韓耕耘只在書上見過帶兵打仗的事,年少時,他翻過幾冊兵書,只當是消磨時間的玩樣兒,不曾仔細研讀過。他不懂戰事,勉強能算得了糧草數量,他這個隨軍司馬不過是個糧食司馬。
韓耕耘第一次走上西境長城,放眼望去,儘是白與黑的色帶,白的是厚達幾尺的雪,黑的是乾涸冰凍的河床。幾里之外,火羅國的牙帳星羅棋布地扎著,火光點點,胡笳連綿,恍若地獄來差。
他來了幾個月,起了大大小小十數場仗,對打仗的印象只是臨淄王李勛書房中眾人的舌戰,與滄州陵縣城門一開一闔,迎來送往的一隊隊騎兵步兵。
韓耕耘知道,大湯一直在打敗仗。
臨淄王傷勢恢復得不容樂觀,傷口感染髮炎,常常昏厥不醒。而每次戰前,尚書令劉林甫與中書令嚴弻時的意見總是相左。
嚴弻時要以退為進,認為火羅國拔營數百里,糧草必定無繼,數九寒天裡,熬上幾月,掐斷其糧草供應,施行拖延之策,必定能不費一兵一卒,使敵軍不攻自退。
劉林甫則主張快刀斬亂麻,以雷霆之擊攻潰敵軍,早早班師回朝。
一來二去,西北火賁軍大將軍郭成德被他二人擾得頭昏腦脹,面對火羅國的挑釁,吃了好幾場敗仗,險些連自己都折戟在皚皚雪中。
幾場硬仗審時度勢下來,證明武將出身的嚴弻時是對的。滄州陵縣原本可以憑依萬里城牆耗到對方糧草耗盡,再給對方致命一擊。
畢竟,這一場大仗,是守護邊疆,而不是開疆擴土。
戰事斷斷續續持續了五個月,雖然沒打多少勝仗,但好歹守住了滄縣。
這五月中,敵人的軍帳一里一里向前壓,眼看已經兵臨城下,而應敵之策,仍是在眾人爭吵中,僵持不下。
第90章 九州之主6
這仗打到來年四月總算勝了, 聽說是天降神兵,一人一馬於萬軍中衝鋒陷陣,勢如破竹, 斬殺敵方將領十三人,將我軍的戰力順勢壓了過去,我方將士海浪一般吞噬了敵軍, 一擊潰之。
後世對陵縣之戰有隻字片語記載。
擊敗敵軍的乃是一名少年將軍, 那少年在開戰前, 騎著一匹瘦馬, 抱刀來到大將軍郭成德面前,說了一句:「好久不見,將軍。」
郭大將軍驚呼:「天佑大湯!」
言畢, 大將軍拉著少年在三軍面前歡呼少年的名字, 一時間,少年的名字點燃了軍中許多人的記憶,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喊的卻是「刺馬」二字。
史書上沒有留下這個少年的名字, 仿佛有人故意抹去了他的名字,究其原因, 無人可知。
史書之外, 少年受人指使, 以功陳冤, 遞了一紙昌隆公主聯合江南匪幫藏骨堂, 於十七年前引流民闖洛北行宮, 意圖刺殺先聖人李景的狀子。少年自稱溫王劉修茂第二子, 要給溫王平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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