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值用手支著頭,趴在桌案上,笑意盈盈道:「我等夫君。」
譚芷汀的身旁立著一盞微弱的燭燈,火光在她潔白的臉上愉悅地跳躍著,一隻白色的蛾子圍著火苗打轉,如在焰上狂舞。
韓耕耘用餘光打量著那隻飛火的白蛾,手下的筆沒有停,不動聲色道:「夫人,你的臉邊有隻飛蛾。」
譚芷汀的目光緩緩移到燈上,以極快的速度伸出兩指,將蛾子碾死在指腹里,她走到水盆邊洗手,厭惡地摔了睡手。
屋外,響起棒子聲,是夜深了。
韓耕耘提醒她:「夫人,二更了,快些睡吧。」
譚芷汀嘆了口氣,走到床榻邊,脫衣拖鞋。她坐在榻上,雙腳併攏,踮起腳,用赤裸的腳尖摩挲鞋子,「夫君,這麼久沒見,你陪我說會兒話吧。」
韓耕耘沒有抬頭,只是輕聲「嗯」了一下。
譚芷汀問:「夫君,你留在秦州是為了什麼?」
「等我弟弟,或許還能在此地見到他。」
「你還想著要抓三弟?」
「我永遠不會放棄抓他,」韓耕耘一分神,筆下寫錯了字,令他皺起眉不爽,他有個習慣,寫錯了,就要從頭再寫一次,待他慢悠悠重新展開紙,他才繼續道,「我是長兄,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把他拉回正途。」
「看樣子夫君是要長住秦州了,不如我明日回京,讓人收拾出細軟,再捎帶過來。久住總要置備些日常之物。好嗎,夫君?」
「嗯,聽夫人的。」
譚芷汀雪白的腳相互摩擦,爆出根根分明的青紫血管,「那夫君可有什麼重要之物要我取來?既然夫君要久留秦州,有些十分緊要的東西總要留在身邊看護。我既然要去,夫君囑咐了我,我給夫君取來便是。」
韓耕耘將筆擱置在筆架上,抬起頭,瞧了她很久,緩緩掛上笑,「我這沒什麼東西要夫人去取,倒是有一樣東西,覺得放在身邊不安全,請夫人帶回京城,請桃深看顧才好。」
譚芷汀眼睛一亮,激動地從榻上站了起來,她被鞋子絆了一跤,身子直直向前跌去。韓耕耘下意識地衝過去扶住她,她抬頭,臉蛋漲得紅紅的,「謝謝夫君。」
韓耕耘的手上如觸電一般,立刻甩開了手,皺眉問:「你……沒事吧?」
譚芷汀搖搖頭,站直身體,攏了攏頭髮,笑道:「沒事,我還真是笨手笨腳的。」
觸碰過她的手在發紅髮燙,他將手放到背後,微蜷起手指,盯著她默不作聲。
譚芷汀問:「夫君要我帶回去的東西在哪裡?不如現在就交給我,我真是有些好奇吶。」
「不急,明日給夫人。」韓耕耘背過身去,又在書案上坐定,「睡吧,夜已經很深了。」
「嗯,聽夫君的。」譚芷汀爬上了榻,放下帳子,將臉轉向了床內那一側,不久,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韓耕耘暗自沉了口氣,提筆繼續將未完成之事完成。待寫完,已到了三更,他抬目瞧了一眼紗幔里那個朦朧的身影,將手肘撐在桌案上,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他被府兵練武的聲音吵醒,舒展了僵硬的四肢,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的身體大不如從前,只和衣將就一夜,就得了風寒。
床榻上的人還未醒來。他躡手躡腳走到門前,剛輕啟門扉,榻上就傳來夢囈般的呢喃,「夫君,什麼時辰了?」
韓耕耘沒有回頭,回答:「辰牌時候了,你洗漱一下,我到外面走走,一會兒就回來。」
未等譚芷汀回答,他就推門而出,迎面襲來一陣涼爽的涼風,令昏漲的頭腦頓時一凜,不過被這冷風一激,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頓時眼淚盈滿眼眶。他立刻走到一口水井旁,舀了一勺涼井水,沖了一把面。這才覺得舒爽多了。
韓耕耘看了一會兒府兵練操。裴隉在校場耍長槍,銀色長槍在他手中猶如一條靈巧游龍,時而柔軟,時而硬挺,帶著一股子暗勁,在周身三尺內,在骨節空隙中,顫抖迴旋,私有生命。
裴隉這一手好槍引來身旁的府兵連連喝彩叫好。
裴隉的最後一招指向了韓耕耘,銀白的槍尖似蛇信一般躥向了他,在他喉前半寸停下。韓耕耘幾乎就要感覺到槍尖的冰涼徹骨,因為風寒,也因為著實被嚇了一跳,他打了一個寒戰。被裴隉看下了眼裡,露出得意的笑。
裴隉使在長槍上的勁是在最後一刻收回的,槍桿子在他回力的一瞬,劇烈顫抖,然後眼見著他向上一挑,長槍如弓般向上彎曲,力道之大,直射穿了後面的木頭架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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