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以前有那麽多案子嗎?是不是他和登州八字相衝?水土不服?流年不利?
天吶,這日子可怎麽過啊?
白五爺越聽越懵,這都什麽跟什麽?
「什麽叫要朝京城發難?你們準備造反?」
「不是造反,是出了個謀殺的案子。」蘇景殊又嘆了一口氣,「謀殺未遂,比造反還難辦。」
真要是造反反而好辦,登州的禁軍正愁沒機會立功,他們巴不得有個山頭給他們清剿。
因為程元李坤的事兒,登州禁軍的指揮已經換了一遍,新上任的指揮使、團練使、都監、統制們到登州後全都清正廉明體恤下屬,別說貪污受賄剋扣軍餉了,連私底下的酒宴都不敢多喝酒。
前車之鑑後事之師,他們還沒囂張到登州官場剛被清理過就在這兒惹是生非。
許知州和蘇通判哪個都不好惹,前一波雞死的很慘,他們可不想當儆猴的下一波雞。
白玉堂將翻出來的話本收好,準備聽他們講到底是個怎麽難辦的殺人未遂。
殺人案很好判,殺人償命,殺人未遂也很好判,按照律法該怎麽判就怎麽判,有什麽難辦的?
殺人的人難辦?還是被殺的人難辦?
人不是沒死嗎?
難道是半死不活?
「人沒死,只是被砍掉了一根手指頭,殺人的人和被殺的人也都不難辦,倆人都是普通的村民。」蘇景殊蔫兒了吧唧的說道,「犯人是個叫阿雲的小姑娘,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前不久她母親去世,叔叔為了幾擔糧食的聘禮將她嫁給一個老光棍韋大,她不願意嫁給韋大又反抗不了叔叔,於是趁夜要砍死韋大,奈何人小力微砍了十幾刀只砍掉了韋大一根手指頭。案子的情況很明了,現在難的是怎麽定罪。」
「這有什麽難的?」白五爺眉頭一豎,「先讓那小姑娘把老光棍殺了,然後再找個門派當個江湖俠女,從此行俠仗義浪跡天涯氣死她叔。」
說一千道一萬,這事兒就是備受壓迫的可憐少女絕望之下才舉起屠刀、不、小刀,他要是那個那個小姑娘,他不光拿刀砍那老光棍,他連逼他嫁人的叔叔族老一起砍。
欺淩孤女欺負的那麽理直氣壯,賠條命不過分吧?
白五爺急公好義鋤弱扶強,最見不得這種欺淩弱小的行為,也就是這兩年知道遇到惡人要送官,要是前幾年,他手裡的大刀比官府的鍘刀動的還快。
見鬼的聘禮婚嫁,批層婚嫁的皮就能遮掩他們買賣孤女的事實嗎?
殺掉!通通殺掉!
沈仲元:……
雖然很兇殘,但是他也想這麽說。
朝廷嚴禁買賣人口,人牙子拐子強買強賣朝廷還能打擊,這種長輩族老不干人事欺負孤女的事情官府衙門想管都沒法管。
那是人家的家事,官府跟著瞎摻和什麽?
官府有權管很多事,但是收稅這些基層治理都得底下人來,鄉老族老想給官府衙門找麻煩也不難,所以官府也不樂意摻和這種事情。
真要是倒霉催的遇到這種事情,除了自認倒霉幾乎沒有別的出路。
造孽啊。
蘇景殊也想和他們倆一樣說殺就殺,可是不行,他是講道理的朝廷官員,「現在的問題是,縣衙以謀殺親夫的罪名判了阿雲死刑。」
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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