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乞丐滿臉灰塵窮困潦倒,哪裡像能姓金,分明連姓銀都不配。
姓金沒有金,一定窮斷筋。
窮乞丐心機深沉,顏公子肯定會上當受騙。
他當時就覺得這乞丐不是個好相處的,果不其然,後面發生的事情差點把他氣死。
什麽都要上等,雞鴨魚肉翅子海參來者不拒,還非要強求要尾巴像胭脂瓣兒似的過一斤的活鯉魚當著他的面殺,那是他們家公子吃得起的東西嗎?
酒樓客店裡的常見酒水不肯入口,非要陳年女貞陳紹,那陳年女貞陳紹不散賣,足足四兩銀子一壇。
他們家公子臨行前總共才被主人接濟了二十兩銀子,加上街坊鄰里湊的和家裡這麽些年的積蓄總共二十八兩,那是他們主僕倆接下來一年多的花銷,結果可好,一頓飯下去十四兩。
公子又不是富貴人家的衙內,明知道出門時帶了多少錢還這麽大手大腳,剛出門幾天盤纏就花了一半,他們到京城可如何生活?
雨墨氣的不行,但是他只是個書童,再氣也只能聽命行事。
家裡的老安人讓公子去投奔姑父姑母,公子不願寄人籬下,路上說好的拜見完姑父姑母就到京城落腳。
原本想著十兩銀子省吃儉用也能供他們生活些日子,等他們在京城安頓下來再想辦法掙錢就是,顏公子要準備秋闈,肯定不能因為沒錢餓死在京城。
萬萬沒想到臨到京城又遇到了這個災星。
蒼天吶,他上輩子犯了什麽錯,為什麽派這麽個吞金獸來折磨他?
可憐的書童眼睜睜看著他們家公子又和那乞丐坐到一起,眼睜睜看著他們又點了一大桌子菜,眼睜睜看著他們又要了活蹦亂跳的黃河大鯉魚和四兩一壇的陳年女貞陳紹,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過去。
公子,您點菜之前能先算算咱們還剩下多少盤纏嗎?
飯錢不夠難道要把他抵在酒樓還債?
他是個書童,從小當書童培養、長大當書童、以後有了兒子也要給小公子當書童的書童,怎麽能把他抵在酒樓還債?
雨墨欲哭無淚,看著滿桌豐盛的飯菜毫無胃口,甚至已經想到接下來被抵在酒樓當苦力的悲慘下場。
沒辦法,誰讓他只是個書童呢。
顏公子啊顏公子,主人真是看錯你了。
原以為你能進京考上太學然後參加秋闈春闈高中狀元,孰料竟然連書童的死活都不顧,自家裡帶出來的二十八兩銀子揮霍一空,過些天到京城如何生活?
租房吃喝要花錢,筆墨紙硯要花錢,同窗應酬要花錢,處處都是花錢的地方,你難道真的要成為餓死在京城的讀書人嗎?
這麽多菜根本吃不完,上次金公子點完菜只吃了一條魚喝了幾口魚湯,其他飯菜全然不動,他們趕路又沒法帶上那些飯菜,吃不完只能任店家收走。
十四兩銀子一頓飯剩下大半,心疼的他直到半夜都沒睡著。
這次點的飯菜比上次還多,不光吃不完還沒有足夠的錢來付給店家,他怎麽那麽命苦啊?
雨墨低著頭悶不吭聲,吃著飯不好抹眼淚,心裡的眼淚已經嘩啦啦流出一條黃河。
忽然,剛吃了幾口鮮嫩魚肉的金公子放下筷子起身往大堂裡面走,也不知道他和裡面的人認不認識,看到一桌人少的就直接在人家旁邊坐下了。
雨墨:!!!
這窮乞丐終於要放過他們換人纏了嗎?
看那兩位的衣著都非富即貴,應該能讓窮乞丐纏得起,他們顏公子待會兒得典當衣物才付得起眼下這頓飯錢,實在扛不住接二連三的大出血。
「公子,出門在外不能和在家一樣,路上的艱難險阻多的很,有拐子有騙子還有專門設圈套害人的,公子萬不能掉以輕心。」雨墨苦口婆心的勸道,「公子覺得金公子好,在小的眼裡他和那些騙人錢財的惡人沒有區別,公子不能再這麽輕信生人。」
「休要胡說。」顏查散正了神色,「你小小年紀不要造這樣的口業,我觀金公子的面相是個英雄人物,縱然他騙吃騙喝也無非多花幾兩銀子,無甚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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