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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二憨子掉得很正,整個胸部和腹部都被扎透了,他還看不到自己的身體,只知道非常的疼,撕心裂肺的疼。竹尖扎透了他的肺,血泡不停地從他嘴巴和鼻子裡冒出來。他哭了,「哥,救救我!」

鮮血不停地從身體的孔洞裡湧出來,根本止不住,恐懼甚至讓何獾子感受不到那麼強烈的疼痛,他知道自己的肝臟和脾臟都被扎得稀爛,立即去醫院是他唯一的一線生機。一根竹尖正穿過他的大腿,他狠狠一拔,把整個竹尖從泥土裡帶了出來。他痛得狂叫。

「季宗萍!季奶奶!救救我!救救我!」何獾子用盡全身的力量喊叫,他向季宗萍道歉,說自己從今天開始就是她的孫子,是她的牛馬,他願意為她做一切事情,甚至願意去殺了徐曉斌,殺了陳保江,殺了所有想賣掉這塊地的龍灣的人。

但是坑上的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何獾子忍痛抬頭,夏日毒辣的日頭已經移到大地的正上方,直直地射進陷坑,刺目的陽光照得他睜不開眼。他顫抖著用手遮住眼睛上方,驀地看到季宗萍雙手撐著坑沿,伏在坑邊看著他們。她的表情很可怖,十殿閻羅大略不過如此。

季宗萍說:「你們該死。」

「殺了我你也得坐牢!」何獾子的聲音痛得發抖,但他想盡一切辦法試圖說服季宗萍,「以後別人都曉得季辭的家婆是個殺人犯!她以後做不了人!」

季宗萍冷漠地說:「沒有人會知道我殺了人。」

她坐回棚屋,不再盯著這兩個人。她已經看清了他們的傷勢,關二憨子一個小時內會死,何獾子三小時內會死,她只需要等待。

兩個男人在撕心裂肺地喊叫,先是喊救命,然後是懇求,再然後是辱罵,季宗萍無動於衷。

人都是這樣的。關何二人如此,季辭的生父也是如此。

無論他們之前多麼蠻橫無理,多麼的無法無天,最後也只是一個害怕到叫媽媽的、脆弱而可恥的小孩。

這些人總是錯誤地判斷自己的力量,肆意地欺凌比他們弱小的人。

那他們就該死。

雲峰山很大,也很安靜。困獸垂死掙扎的嘶吼聲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甚至經不起崖邊樹上打盹的鳥雀。

季宗萍一下一下地剪著農膜,剪出幾片兩米多長的膜布。她感到有一些飢餓,就從隨身帶的布兜里摸出她炕好的小土豆來吃。她帶了一整天的量,但她決定現在全都吃下去,因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會消耗她大量體力。

午後一直到兩三點都是最熱的時候,她選擇在棚屋裡午休。陷坑中的聲音漸漸微弱了下去,不再讓她感到吵鬧。

太陽向西邊斜去的時候,她起來,到陷坑邊上探望她的兩個獵物。她用一根削尖的長竹竿,探下去,刺穿何獾子的喉嚨,何獾子一動不動。同樣刺穿關二憨子的喉嚨,他死得更透。她把沾了血的尖端削斷,丟入坑中。

季宗萍把一根繩子系在樹上,戴上一雙勞保手套,自己順著繩子下坑。她的動作緩慢,但很熟練。她確認兩個人的身體已經冰涼,把繩子捆在關二憨子身上,她又爬了上去。

在坑邊,她把關二憨子的屍體拉了出來,放在鋪展開來的塑料農膜上。用農膜將整個人包裹嚴實,上下用繩索綑紮整齊,就像一個巨大的粽子。然後對何獾子如法炮製。

隨後把兩個人粽子從懸崖上推下去,讓他們掉進懸崖下的溪流,就像她以前處理大包的茶葉一樣。前兩天剛下了接連數日的暴雨,溪流的水充沛而湍急,足夠將被塑料農膜包裹的屍體向下帶去,一直衝進百丈潭。

她發現處理兩個成年男人的屍體的確很累,而且她的體力也遠遠不如二十多年之前。

好在她的時間很充裕。她很平靜地、緩慢地處理一切事情。

在坑底將所有染血的竹尖收集到一堆,和之前的陷坑蓋子一起燒成灰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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