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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這群姐妹是一個鬆散的組織,有一個名字叫「木蘭花」。季辭的母親季穎正是把她們聚攏到一起的人,「木蘭花」這個名字也是她取的。「木蘭花」中的很多人,在做生意初期都得到過季穎的幫助。

當然,季穎也是個生意人,不是不圖回報的。「木蘭花」在壯大起來之後,為她撮合項目提供了很大幫助。她用心地經營「木蘭花」,維繫大家的關係,難能可貴地創造了一個多贏的局面。

季穎去世之後,「木蘭花」依然在交流聚會,官曉燕和另外兩個活躍分子成了新的組織者。為了介紹季辭,她很快攢了個局,預定了江濱美食城「長江情·活魚館」的包廂。她們有個姐妹是這家館子的股東,所以她們經常去這裡吃飯。

季辭跟著官曉燕參加了這個聚會,這些母親生前的朋友們給她講了很多關於母親的故事,她也終於如願得到了很多母親的真實照片。

只是她問起徐曉斌的時候,她們都表示所知不多。因為母親發起這個「木蘭花」,是在2008年創辦自己的公司之後,那時候她和徐曉斌已經徹底分開了,她們這些姐妹,並沒有見過母親和徐曉斌在同一場合出現,母親也幾乎從來不在她們面前提起徐曉斌。

這群母親生前的朋友個個愛喝酒,和母親一樣,沒什麼特別的目的,純粹就是愛喝酒,愛品酒,或許喝了酒之後,能夠更肆意地釋放自己。在江城這個縣城,種種束縛太多,處處人言可畏,尤其是針對她們這些出來打拼的女人。喝了酒不一樣,不管做什麼出格的事,都能打個哈哈,一句話抹平所有非議:我喝多了。

季辭喝得也不少,但她酒量好,還清醒。官曉燕就摟著她哭,訴說她一個人開公司的不容易,父母孩子不理解,丈夫出軌離婚。以前季穎在她還有個姐姐能傾訴,現在季穎走了,她要來充當木蘭花里大姐的角色,才一個月時間,她已經覺得很累。「你媽媽做的事情,真的很不容易,也很難得。但你知道有的人怎麼說她的嗎?他們特別惡毒,說她辦這個木蘭花,是為了拉皮條,說她是老鴇,我們都是她手下的小姐,說我們這些人做生意能賺錢,都是靠睡出來的。草,造謠怎麼狗日的就不犯法?」

官曉燕不顧季辭的阻攔接著喝,「我們都是正正經經做生意的人,賺的都是正正經經合規合法的錢,包括你媽媽也是。小辭,我告訴你,你要是想在這個地方待著,就不要怕別人說閒話。但阿姨還是勸你,把你媽江山風華的那套房子賣了,去大城市待著也好,在國外待著也好,別留在這兒了!」

*

葉希木坐在圓桌下首,望著胖頭魚火鍋波動著的熱氣對面的父親和袁叔,感覺恍若隔世。

父親回來後,他們還沒有在同一個桌上正經吃過飯。

父親結束拘留的當天中午,他本來以為可以回去見到父親,結果袁叔叔告訴他,父親中午有事不回家了。

晚上放學回家,他本來以為父親應該在家,誰知道打開門,家中依然一片漆黑。父親給他打來電話,說舅舅舅媽去世了,他要去幫忙辦後事,就不回家住了。

這個後事一辦三天,中間他過去弔唁,看到敖鳳頭戴長孝跪在旁側,長長的白麻布覆蓋了他的脊背,一直垂到足邊。

他對著舅舅舅媽的靈柩磕完三個頭之後,敖鳳也向他磕了三個頭——這是江城這邊作為孝子的規矩,稱為「回禮」。他遵循禮儀,起身後,去扶敖鳳起來。敖鳳沒有抬眼看他,但他看到敖鳳的雙目潮濕赤紅,像灌滿了血一樣。

周四父親正式回到單位上班,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晚上直接睡在了單位的臨時宿舍。

這幾天裡他和父親見了幾次面,他很興奮,但父親表現得很平淡,就好像他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一樣,一切一如往常,還是每次問他學習情況怎麼樣,在學校里遇到了什麼事情。他忍不住問父親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父親卻輕描淡寫地說,他早預料到會遇到這種事,都是公安系統,就當換個地方坐班了。裡頭有認識的弟兄,生活比他在山上還好。但父親向他道歉,說事情來得突然,沒來得及安排好他,讓他這段時間吃苦頭了。

「希木,拿個碗再吃點。」葉成林說。葉希木點點頭,撕開了桌上一套消毒餐具的外包裝膜。

「這孩子,又聽話,又聰明,不消操得學習的心。老葉啊,你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哦!」黃鶴升說,眼睛裡充滿了羨慕。

葉成林道:「聽說您的小孩在峽江一中也是前幾名。峽江市的競爭可比我們這邊厲害多了。」他看了眼葉希木,道:「都是他自己的本事,我是一點沒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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