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生氣了,覺得被季辭揭穿很沒面子,就問她要怎樣她才會相信,季辭說那你教我啊。於是他就吻了季辭。其實他很緊張,還要裝得很熟練,舌尖纏上季辭的舌尖時滿腦子都在惶恐這個方式究竟對不對,會不會又被季辭看穿。好在季辭似乎終於相信了,沒有再追問。只是過了幾天,季辭鬧著要他分手,他不同意,兩個人就冷戰了很久,最後季辭搬出了他們家。
所以他的確吻過季辭,是他的初吻,也是季辭的初吻。
可是……可是……陳川握緊了拳頭,心中痛苦不堪。他看出來季辭愛他,雖然他不知道季辭對他的愛從何時開始,或許和他一樣是重逢之後?可是當他明了這個事實,卻更加受到煎熬。季辭對他的愛意越明朗,他越痛恨自己的卑劣。
他終究沒能吻下去,手上一松,任由自己的頭砸進了她的頸窩。他把頭埋在她的肩頸,單手緊緊抱住她溫熱的身體。
「怎麼會這樣……」季辭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她感到陳川似乎被什麼苦楚的情緒糾纏,卻無法理解。
「你怎麼了?」季辭推了推陳川。
陳川悶聲道:「季辭,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陳川抬起頭,道:「我給你和家婆重新做個屋,做個跟現在一模一樣的,更好的,你們搬到雲峰山另一頭去,行不行?」
季辭猛地推開陳川,「你什麼意思?」
陳川的頭在車頂撞了一下,把頂燈弄滅了。黑暗的一瞬仿佛有什麼沉重的、碩大無朋的東西壓下來,令人窒息。
陳川坐回駕駛座,重新按亮了頂燈。
他道:「就當是幫我個忙吧。一切都會比之前更好,我跟村里申請,給家婆重新換一座山,換一座比現在更好的,家婆什麼都不會少。」
「不可能。」季辭說,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我怎麼就忘了你跟辰沙礦業還有這一層關係,它是你們的大金主啊。」
她下車,重重合上車門。黑暗之中,她點亮了一支煙,一星火光在深沉的夜色里幽幽暗暗地亮著。
陳川也下了車。「它不是我們的大金主,是我是它的奴才、孫子、狗。」
「不用這麼貶低自己。」季辭說,「你回去吧。」
陳川知道此時多說無益,一步三回頭地離開,臨到大門口,對季辭說:「你也出來吧,裡頭蟲子多。」
季辭說:「你走吧。」
陳川一步三回頭,季辭卻始終沒有挽留。他最終離開了,踩著雜草的沙沙聲漸漸遠去直到消失。
季辭在黑暗中抽完一整支煙,鎖了車,走出丁家老屋,掩上鐵門。
新牽的電燈從牆頭落下昏黃的光,讓季辭覺得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她沿著高高的牆壁踽踽獨行,走到了季家老屋的大門口。
「季辭。」
一個聲音響起來,讓季辭倏然一驚。聲音又是熟悉的,一抬頭,葉希木背著書包站在門邊,被牆上的燈光投出長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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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章需要jj二審所以提前了兩小時發
第21章 追問
葉希木在晚讀中,心情並不平靜。
那個江城日報記者的話始終在他心頭敲打:「你一個涉世未深的未成年人,不應該參與這種事情,所以我不能給你。」
記者告訴葉希木無法從徐曉斌那裡得到回應之後,葉希木問記者能不能直接給他徐曉斌的手機號,讓他自己去說,記者給了他這個回答。
這個回答在他聽來有些冷酷無情,但他清楚記者很可能是出於好意,也知道不泄露受訪者隱私是他們的職業道德。
記者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向他釋放出「我只能幫你到這裡」的信號。
對於陌生人的幫助,他已經萬分感激,可是那句話還是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堵在他心口。難道他真的能置身之外嗎?把一切託付給律師和袁叔叔,自己什麼都不管嗎?他害怕自己將來會後悔,後悔自己沒有盡力。
可是這些路子都走不通的話,他還能怎麼辦呢?
做題已經成為他的肌肉記憶,在6點到9點的三個小時裡,紛亂蕪雜的思緒當中,他還是把作業與試卷全都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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