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隨著537廠遷回省城,陳川的家公家婆也搬到了江城城區居住,陳川和季辭開始在城裡上小學,那時候季穎還沒在城裡買房,只供給季辭學費和生活費,季辭就在陳家寄居。一直到2001年,季穎買下的江都風華小區交房,季辭才離開陳家。
兩個小孩從小同睡一張床,同吃一碗飯,就這樣親密無間地長大,比親兄妹還要親。但也許就是這份過於濃稠的親情,讓他們並沒有往男女之情的方向逾越哪怕一步。
但現在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五年的分離,讓他們疏遠了,卻又以另外一種方式相互吸引。
車到了,陳川把季辭搖醒,季辭迷迷糊糊睜開眼,「我怎麼睡著了?」
陳川摸了摸她的頭髮,道:「你這幾天太累了。」
季辭忽然覺得陳川這話說得特別柔情,和他過去完全不一樣,但又疑心是因為自己剛醒,感覺出了差錯。
季辭下了車,雙手理了一下頭髮,整個人徹底清醒過來。她謝過了那個小哥,對陳川道:「你們趕緊回去吧,都這麼晚了。」
陳川點了一支煙:「我送你進去,正好想抽一根。」
季辭猶豫了一下,陳川已經走在前面了。
把車鎖在側邊空屋裡,季辭道:「這次沒時間去你家拜訪乾媽和伯伯了。」她雙手捂了一下臉,「我最近確實太混亂了,狀態不好。等今年畢了業回來,我再去見乾媽。」
或許是因為有養育之恩,季辭和吉靈雲格外親一些,叫她乾媽,但叫陳川的父親陳鴻軍還是叫伯伯。
陳川道:「你還會回來嗎?」
季辭道:「到時候看吧。」
陳川的眼睛在夜色里閃著一星銳利的亮光,季辭假裝沒有看到。
季辭道:「我送你出去。」
陳川的煙抽得差不多了,拿著尚在燃燒的菸頭在手裡看了看,忽然說:「不對啊,你們院壩的風怎麼這麼大?」
沒等季辭說話,他已經穿過中門,往後院走去。
季辭不是沒有想過把今天的事情告訴陳川,但她覺得以陳川的性格,可能會平添許多麻煩。她後天就要走,能省一事就省一事。她倒不擔心家婆,她現在這脾氣,可不是從母親那裡遺傳來的,是從家婆那裡來的。家婆雖然孤僻不愛說話,但從來都不是吃虧的人。
兩個人站在一片狼藉的廢墟前,風已經驅散了雲,涼涼的月色散落一地。
陳川不說話,又摸了一支煙出來點著。
「我想著明天你找的師傅要過來,就讓他把牆重新砌了,免得麻煩你。」
「是嗎?」陳川說,「前幾天你媽白事,我還專門來看了這個牆。是蠻老了,這兩天雨也大,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倒了。」
季辭無路可退,只能給陳川講了一遍今天的經過,只是把葉希木有關的部分全部隱去,告訴陳川牆可能是兩個來找茬的地痞推松的。
陳川看完她手機錄的視頻,認出了那兩個地痞的身份:「關二憨子和何獾子,道上的兒們。」
作為土生土長的江城人,季辭自然知道「道上的兒們」的意思。這種人不願讀書工作,也不想老老實實謀生,他們好勇鬥狠,用拳頭吃飯,「坐過牢」對他們來說是榮耀,是勳章,更是讓老實人敬而遠之的威懾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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