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辭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把我喊過來,不就想掉掉他的底子嗎?」
「嚯額!」陳川驚呼,「不愧是你啊季狗子,這你都看出來了。」他哥們兒似的摟住季辭,「還得是你,這麼多年了,咱們還能不用說就直接打配合。」
季辭伸出拳頭和他碰了一下,問:「你跟束斯文什麼仇?」
陳川說:「他那個學校,用的是我們家的建材。個傻x一直賴我們的尾款不給,還說我們的貨就是沒有他在省城的供應商的好。」陳川用了一連串的髒字兒表達他對束斯文的恨意,「聽說他還在這邊禍害女學生,操,他這種人就該去坐牢。」
季辭點點頭:「那是我的嘴還不夠毒。」
「可以了可以了,你是真敢說。」陳川說,「你沒看人家都要拿酒瓶子開你的瓢了!」
季辭乜了陳川一眼:「實話實說,有什麼不敢?」
陳川把她的頭往下一按,「你一個小姑娘,還是小心點兒,現在的江城跟以前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了?」
陳川看向黑暗中的茫茫江水,「以前的江城,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現在不好說,人雜了,你不知道水深水淺。」
陳川家的司機老覃在停車場等他們。喝了酒不能開車,陳川打電話叫一個小弟過來給季辭把摩托騎回去。
季辭本打算把車擱停車場停一夜,不想這個點兒了還麻煩別人。陳川瞪了她一眼:「有什麼麻煩的?現在的小年輕,不玩到一兩點想不起來睡瞌睡。」說得好像他自己已經是中老年了一樣。
話音剛落,電話已經接通了,陳川說:「是你的夢中情車,來不來?」他很快掛了電話,笑眯眯對季辭說:「人一聽是十幾萬的車,K都不唱了立馬打的過來。」
老覃見季辭和陳川一起過來,樂呵呵地打招呼,親親熱熱叫季辭「吱溜兒」。
說起來,陳川一家都愛給人取小名,陳川叫她季狗子,陳川媽媽叫她「吱溜兒」。吱溜兒在江城就是知了的意思,因為季辭小時候太聒噪,陳川媽媽就給她取了這名兒,後來長輩們都這麼叫。老覃1995年就跟著陳家工作了,那時候陳川父母剛開始做建材生意。所以老覃也是看著季辭長大的。
夜晚的溫度降得很快,停車場這裡又是穿堂風,季辭把外套攏了攏。陳川來了個電話,一邊接,一邊把風衣脫下來,披到季辭肩膀上。
「兩個人還是這麼親熱呀!真不錯!」老覃欣慰地說,季辭問了覃叔和覃姨好,寒暄了兩句近況。
季辭見陳川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不由得問老覃:「陳川現在這麼忙呢?都快十二點了。」
老覃揚揚下巴,對陳川頗有些看自家孩子出息了的驕傲:「估計是辰沙集團的,他們有個新樓盤在建,明天我們的材料就要進場了。」
「辰沙集團?」季辭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但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老覃知道季辭好幾年不回江城,對這些都不了解,於是解釋說:「咱們江城前些年不是搞招商引資嘛,引進來好些企業,其中有一家搞礦山開發的,叫辰沙集團。這幾年江白砂賣得好,他們賺了大錢,在市里拿了幾塊地,要做房地產。「
季辭明白了,辰沙集團是陳川的大客戶。
「小陳總親自拿下的。」老覃得意地說,「有了辰沙集團這個客戶,咱們家在江城的建材市場裡面,就遙遙領先了。」
季辭想起剛才飯局上有人說:江城搞建材的,有幾個不認識小陳總?
陳川高考考得很一般,最後進了省城的一個二本院校。他從大二開始跟著父親陳鴻軍做生意。畢業之後,父親和哥哥陳峰往工程建設那邊拓展,江城這邊的生意逐步交給了他來接手。
沒回江城的五年中,季辭和陳川並沒有斷了聯繫。從視頻電話中,季辭知道陳川生意做得不錯,但沒有想到他能把生意做這麼大。
「行了老覃,跟外人吹吹就得了,季辭是自己人,我什麼德性,她還不曉得嘛!」陳川不知道什麼時候打完電話過來了,站在季辭身邊給她擋住迎面而來的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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