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千兩的馬是怎麼回事?」
趙煥城聞此,低首道:「便是恩科榜首沈自軫所求,他自稱自己的馬具有戰馬血統。」
軒帝挑眉,這沈自軫的文章他見過,下筆如有神,當是個神思機敏之人,這件事上倒犯糊塗。
到底是年輕了些。
軒帝收了冊子,丟在一旁,「這件事就這麼著吧。」
趙煥城低首應是,又抬頭看了看軒帝,問道:「不知聖上對於金門下行刺案……」
他話未問完。
作為刑部主司判案是他的職責,但此事涉及朝廷選拔賢才的薦官制度,到底要怎麼判,還要看看皇帝的意思。
「自然是依律判。」
趙煥城默了默,再次問道:「那就是斬刑。」
「便判斬刑。」
說著軒帝又補充了一句,「當眾行刑。」
趙煥城眉間幾不可聞地蹙了蹙,如今此案已然鬧得滿城風雨,若是當眾執行斬刑,豈不是更加激起那些學子的怨懟?
軒帝此舉到底是為了震懾鬧事之人,還是……
趙煥城不敢多加揣測,如今軒帝指令清晰,他照做就是了。
待趙煥城離開,軒帝又瞥了一眼刑部的奏書,他神色微眯,對一旁的辛欒道:「你說沈自軫這七千兩的馬,可是另有意思?」
辛欒垂首,笑道:「沈大人剛上任,許是不熟悉朝中情勢。」
軒帝聞此點了點頭,「不管他,你讓人去一趟趙府,這一次的聲勢得再大些,別再小打小鬧了。」
「是。」
辛欒剛要走,又想起了什麼,道:「聖上,此番黃大人獻計還未賞。」
軒帝經他提醒才想起這一局背後的謀劃之人,言議閣的黃庭生。
此人是合德所舉薦,無論是啟用趙氏還是借金門一案發難,都是他的主意,還算堪用。
「你去珍寶閣替孤挑一件禮賞吧。」
「是。」
說完,辛欒方才低首退了下去。
金門案發酵許久,刑部終是判了斬立決,於神武門前公開行刑。
此判決一下,不少學子再次前往書令府請願,稱此人是被世道所逼,若不願慘案再發生,請朝廷取消薦官制度,還天下學子一個公平的前程。
此事鬧到今日,皇帝卻依舊沒有表態,不肯鬆口。
竇府內,小桃手裡的竹籃還帶著水汽,這是後廚的嬸嬸剛從園子裡摘回來的櫻桃,特意拿給阿笙嘗嘗鮮。
剛到便見阿笙將手裡的文紙又放回了竹筒里,丟到了一邊。
小桃看著旁邊放著的小竹筒便知,這又是廣寒樓送來的消息。
都說廣寒樓的消息價值千金,但她家姑娘卻跟每日讀閒書一般地讓人往府里送。
十二幾乎是每日都要來一趟竇府,就連竇府門房的人都已經認得她了。
見阿笙看完後,又是嘆氣又是搖頭。
「姑娘這是看到了什麼這般惋惜的模樣。」
阿笙往後靠在了軟榻上,一副懶骨頭的模樣,「這聖上選錯了案子。」
小桃不明所以,但阿笙卻是不願再多聊此事,「對了,你提著這些櫻桃去一趟公主府。」
小桃有些錯愕,這些東西在家吃尚可,若說送給殿下,未免寒酸了些。
「去就是了,順便給合德公主帶個話,就說香山的夏景甚美。」
小桃不懂阿笙這到底是鬧得哪出,還是按照她說的話,提溜著那籃子櫻桃,帶了兩名侍女去了公主府。
阿笙懶懶地舒展了一下身子,又轉了個身,看著夏花滿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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