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煥城知道做買賣的人講究多,倒也是有這種以金換彩頭的說法。
但這帝京城中的鋪子若要論「重金」,即便書令府擔大部分,剩下的那些學子可付不起。
趙煥城看了看那侍官,見他輕輕搖了搖頭,以眼神示意不要聽從。
「這樣吧。」
趙煥城開口道:「你們這重金沖喜也沒個準頭,自然不能按你們說得算。」
「本官念在你們今日一日的生意也耽擱了,就按照你們日常一日收入計算可行?」
那幾家可不是做日常生意的,經常幾日不開張,開張可吃數月。
那若按一日算,是按有收入算還是按沒收入算?
這些當家的哪裡肯這麼算,正要反駁,卻見趙煥城似無意般握了握自己那把長刀,當下又收了聲。
「差不多得了諸位,你們都是京中的旺鋪,平均下來這一日的營收當知足了。」
趙煥城都發話了,那此事便是這般定了。
「那大人,我的馬怎麼算?」
角落裡,幽幽的一聲。
趙煥城抬眼看去,他倒忘了還有一個跑了馬的。
「你的馬自然是照市價賠償。」
沈自軫聞此,唇邊帶笑,「那便多謝大人了,我這馬是西邊的戰馬血統,一匹價值七千。」
趙煥城神色微眯,看了看一旁的吏官,「有人見著他那馬了麼?」
那吏官搖了搖頭,「當時一團亂,沒人注意啊。」
「那不就是由著他說了麼?」
「要麼下官現在派人去找?」
趙煥城罷了罷手,既然都沒人仔細看過他那馬,找著了他也可以不認。
趙煥城是沒想到,平了這幾大商戶,又坑在了一匹馬上。
「這是談妥了麼?」
阿笙此時姍姍來遲地從後堂返回,她行至半路聽到了沈自軫那價值七千的馬匹,不由看了他一眼。
見他神色淡然,唇邊帶笑,倒是毫不心虛的模樣。
趙煥城看著阿笙才想起,這還有個難弄的。
那竇氏在外有國商的名號,央國上下都有著大生意,他一家鋪子的生意,怕是得占今日賠償的大半。
「竇二姑娘,你可還有別的想法?」
阿笙理了理衣衫,而後微微拱手,道:「大人,我想那些學子所有人加起來的全部身家怕是也抵不上竇氏鋪子一日的營生。」
「不如這樣吧,就賠門前那被砸壞了的牌匾就好。我記得竇氏京中店鋪的牌匾是祖父當年從南海帶回來的沉水木打造,按市價賠即可,如何?」
這沉水木可不便宜,但相較於竇氏鋪子一日的營生,應當算是輕的了。
「便按竇二姑娘說得算吧。」
趙煥城就此應下。
「此事便就這麼定了,諸位回去吧,等錢款收齊,我們會派專人送去府上。」
阿笙等人起身,見禮後,方才就此離開。
離開刑庭,阿笙看向一旁的沈自軫,念在他馬跑了,於是開口問道。
「沈公子這是要去哪,可需我讓人送你一程?」
沈自軫端著謙和的笑,罷了罷手,「我今日是去書令府領職,時間還早,走過去就行。」
說完又拱了拱手,方抬步自行離開了。
昨日的雨水集起了淺淺的水窪,那人就這般踩了過去,在月色的長衫上留下了泥點子。
阿笙看著沈自軫的背影,半響收回了目光,裴鈺從前出行哪裡不是眾人擁簇,何曾親自腳踏青石,任泥水濺濕衣衫。
想著自己又將此人與裴鈺相比,阿笙不由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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