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給侄兒的,只是阿武年紀還太小了,才勞煩堂兄暫且替他收著。」
顏知走到那一臉好奇卻安靜在旁聽著的阿武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阿武,你將來去私塾好好念書,考取功名。做一個……為民謀福,千古流芳的人吧……」
那孩子年紀尚小,哪裡聽得懂他的寄願呢?只是眨巴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小堂叔。
而顏知自認遺臭萬年,說這些也著實挺可笑的。
第115章 又有何妨
事情辦完後,顏知推辭了盛情挽留的堂兄一家,剛離開沒走出一條街,便聽見背後有踩著石板路的腳步聲跟了上來。
回頭瞧見趙珩,他又意外又不意外。
「你還是跟來了?」
「嗯。我沒喝那口茶,不算做客,你便不在意了吧。」趙珩說。
「真要說起來,你應當去賠罪償命的。」顏知搖搖頭,回道,「伯父死後,伯母傷心過度,沒多久也去了,之後,堂兄便不得不挑起家中大梁。長兄如父,簡單四個字,卻是能將人壓垮的。堂兄比我大不了幾歲,你瞧他兩鬢……都有那麼多白髮了。」
「他是無辜,但你伯父是該死的。」
「你……」顏知還想繼續譴責什麼,卻提不起力氣,「算了,你從不知道,什麼叫罪不至死。」
趙珩道:「在我小時候,長秋宮的宮人洗壞一件霓裳,打碎一個茶盞,遇上先岑皇后心情不好,也是要活活打死的。要說她們做錯在哪,至多不過粗心罷了。比起她們,你伯父如此行徑,實在死不足惜。」
他自小聽的都是什麼[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恆敬之],可看到的卻完全相反,受萬民敬仰的帝後,對身邊宮婢無比苛刻,對天下萬千生民更是冷漠至極。
或許顏知說的不錯,他從來不懂什麼是[罪不至死],但比起那對帝後,至少他知道什麼才是[罪]。
至少他知道誰該死。
不是一時的粗心大意,也不是為求生的無奈之舉,只有心中生出的惡念,才是[罪]。
一直以來,他也是以這個簡單的原則在裁定是不是該死。
所以顏知的伯父,毫無疑問的該死。
顏知沉默了一會兒,拍了拍趙珩的背。
儘管他始終沒法贊同趙珩的說法,卻至少更了解了對方一些。
他與趙珩搞不好黃泉路上還要作伴,也實在疲於與他繼續爭辯了。
兩人繼續往家走,趙珩又道:「說起來,方才你們談論的事,我都聽見了。」
「……」顏知腳步停了下來,「申子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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