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堂兄。」顏知沉默了一下,道,「這些田產說是轉賣,卻也沒多少銀子,我想過了。便都當折了現,然後,我還帶了一些銀兩。把這些平分成兩份。一份給小文做嫁妝,一份給阿武將來成家用。」
顏光仲見他從懷中掏出了錢袋,急忙回絕:「你快別掏了。先前在雍京你給我塞的銀子,我連借條都沒給你打,哪裡能再拿你的銀子!」
顏知知道堂兄個性,便也不再和他客套來客套去:「也好。那堂兄,這些田產我簽個字據吧。免得將來麻煩。」
當年兩家人的恩怨情仇,無非因這幾畝田地,剪不斷理還亂。
顏光仲臉皮薄,還在猶豫,陶氏在旁聽到這卻又吃驚又高興,雙手合十道:「謝天謝地,我們小文命好,攤上了及時雨似的堂哥。不然,只怕真要被那隔壁老潑皮害的,成嫁不出去的姑娘了。」
「你說這些幹嘛!」顏光仲怒道。
「嫂嫂!」顏小文急急跑到陶氏身後,扯了扯她的衣衫,一張臉臊得通紅。
顏知看向小文,見她一張嬌俏的小臉又氣又惱的模樣,沉聲問:「怎麼回事?」
陶氏看了看自家丈夫,見他忠厚老實,說不出一句話來,便顧不得許多,將小文的手拂開,道:「小堂叔有所不知。我們隔壁住了個三十來歲的鰥夫,叫申子游,年輕時考了個秀才,卻因為遊手好閒,又好賭,敗光了所有家產,氣死了爹娘,前幾年,老婆也投井死了。現如今,靠給人寫寫狀紙,做做訟棍過活。」
「本來兩家人,井水不犯河水,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沒想指教旁人怎麼過日子,可……可是,近些年,他竟無端四處說嘴,敗壞我們小文的名聲。」
「一會兒說小文在後院私會外男被他撞見過,一會兒說小文在家悄悄生過娃兒,說得是越來越離譜,越來越難聽!」
「原本,這兒的街坊鄰居,誰不知道小文是個勤快又本分的姑娘?聽他說了那些,如今也將信將疑。更別提涇陽縣裡住的遠的那些人家,好些就真的把那些胡謅的話信以為真!小文幾次說親,都因為這事被他給攪黃了。」陶氏越說越氣,最後紅了眼眶擦起淚來,「實在可恨,空口白牙,兩片嘴,就耽誤我們小文這樣好的姑娘。」
顏知看向顏光仲:「堂兄,那申子游為何如此,他和咱們家有什麼積怨?」
顏光仲一邊搖頭一邊深深嘆氣:「我也不知道,回想起來是真沒招惹過他。」
陶氏喊著氣話:「要我說!就去報官!告得他流放三千里地,還小文個公道!」
顏光仲也抬高了聲音,怒道:「報官報官,他犯哪條法!人家就是干訟師的!比我們這些大老粗懂的多多了。我們這些嘴笨的,就算上了公堂,又哪爭得過那人三寸不爛之舌?」
當年他母親周氏無憑無據,貿然上堂狀告顏知,險些抵罪反坐,回來之後嚇得魂不守舍,悔不當初,他永不會忘。
「堂叔是進士,在雍京都是掌刑獄的,難道辯不過這潑皮無賴?」陶氏不曉得顏知如今已辭去大理寺的職務,說著說著,期待的目光便轉向了顏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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