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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盼顏知能一直這樣和他多說說話。

顏知繼續道:「這外來的品類固然稀少,在貴族商賈里卻也是尋常玩意,可譚相卻拿這鳥獻給陛下,陛下可知,它的名貴之處在哪?」

「在哪?」

「吉祥如意。」

「吉祥如意?」

「這類鳥,原是很少說話的。」顏知雙眼沉沉看著白鳥,「要教會它學舌,需得將自幼將它關在籠子裡,拿不透光的厚棉布罩在籠子外,讓它獨自在籠子裡生活一兩年,期間周遭不能有鳥聲,也不能有人聲犬吠,終日只能聽見馴鳥人口中那麼一句或是兩句討趣的話。就這樣,十隻裡頭,才會有那麼一兩隻能學的惟妙惟肖。」

「為了讓他覺得,只有學會這一句,才能告別孤獨麼?」趙珩瞭然,由衷道:「真是個好法子。」

顏知疲憊地垂下眼,他又忘了趙珩沒有常人的心智,與他說這些簡直是對牛彈琴,自己也實在是自討沒趣了。

只是他不知道,趙珩雖沒有體會到他的言外之意,卻是最懂孤獨的。他從幼時起便常常覺得自己被困在籠子裡,籠罩在黑幕中,所以他非常理解玄鳳這種鳥。

如果有能讓他從這種孤獨中掙脫出來的希望,他絕對會緊緊抓住,從此再也不會鬆手。

是夜,他時隔多年再一次摟著顏知入睡。

他一貫睡覺淺,夜裡入睡時,身邊一個侍奉的人都不能留,無論那是伺候著他長大的張禮,還是常年隨身的影衛。

去青麓書院時,先岑皇后書信里也提了這事,所以江瓊才會特地給他騰出一個大房間單獨住著。

可是後來,他卻親自把顏知接去與他同住。

回到雍京後,他恢復了獨自入睡的習慣,每次傳顏知來也不過白日宣淫,完事便讓他走,從不會留他在甘泉宮過夜。

而如今,卻又一次為同一個人打破了這個習慣。

趙珩還記得在書院時,平時一驚一乍的顏知夜裡睡起來卻沉穩得很。

而他不同,睡覺總是斷斷續續。

每次睜開眼,借著月色看到眼前顏知那張睡顏像嬰兒一樣毫無防備,安心的笑意便不自覺的溢滿了他的雙眼。

可這一夜,他幾次轉醒,卻看見顏知睜著眼睛,失眠到凌晨。

那纖長睫毛的陰影中,一雙眼淡漠而無神,望著除了床幔之外,空無一物的床頂。

他還從沒有這般清晰的察覺過——顏知已完全變了一個人。

***

接下來,顏知當真在府中好好的休養了數日。

與先皇不同,趙珩相當勤政,雍京三日一小朝,半月一大朝。接連兩次早朝都不見大理寺卿的蹤影,官員中自少不了有些微詞,可看見皇帝並無怪罪意思,也不敢貿然在殿上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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