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靜無聲,不,確切地說,是他屏蔽了外界的嘈雜。
他只說他想說的:「爸的私生子不久就要入籍了,你們居然還在妄想用聯姻這種蠢辦法?現在唯一願意蹚渾水的Alpha已經出局,與其對我撒氣,不如想想該怎麼辦吧。」
他看劉記安面部扭曲,也見劉郁甄嘶聲力竭。
都沒意思得很。
「柏豐姓白,不姓劉。我們之中只有哥具備實力不被詬病,他需要堅定不移的後盾。」白簡異常冷漠,指出關鍵,「一旦他出了這個家門,什麼都晚了。」
他們真以為白林仲對這樁婚事未表反對,是畏懼劉家?
白簡無需他人驅趕,自行離開了別墅。
大雨瓢潑,白簡冒雨前行數步,垂首之際想到了喬溯。
在喬靈鎮時,他倆是班裡的走讀生,白簡有司機接送從不帶傘,喬溯的舊書包里卻常年備著一把傘。
白簡心情不好時,會小小地淋一段路的雨,年少的心情變幻莫測,在無人在意的角落,他向來隨心所欲。
但喬溯總會較真地把傘撐在他的頭頂上方,聲音低沉卻令人安心:「拿著,會感冒。」那把破舊的摺疊傘滿是斑駁鏽跡,傘面還有細微破洞。白簡仰頭瞧去,孔中漏了光,透著別樣的浪漫。
回憶通常只能短暫地慰藉他。
白簡在雨幕中坐進了一輛私家車,他在后座蜷縮成一團,身形病態,瑟瑟發抖,就連信息素都彌著害怕。
而他的手腕上,留著被人緊握後形成淤青的痛楚,上面還殘留一絲令人作嘔的Alpha信息素,是白斯的「未婚夫」留下的。
即便他和白斯早有謀劃,保鏢在Alpha施暴的瞬間衝進來將其制服,可這強烈窒息的信息素依舊刺激到了白簡的腺體和精神。
Omega的腺體極為嬌弱。
自事發那刻起,恐懼的陰霾就無止境地籠罩著白簡,再加上劉記安的盛怒,白簡在強撐片刻鎮定後,眼下身體正難以控制地顫抖,瘦弱的身軀在寬大的衣衫下瑟縮著,仿佛無處遁形。
前座的司機想關心他,卻被白簡厲聲呵斥道:「轉過去,不許看我!」
他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汪!」
車窗外,劉記安豢養的獵犬拴著鐵鏈,在不遠處對著白簡張牙舞爪地狂吠。它曾咬傷過白簡,白簡很怕它。
特別怕。
夢境是一個幽深漩渦,無情地吞噬白簡。
雨聲越來越大,犬吠聲更是令人毛骨悚然、膽戰心驚。
白簡銘記著挨打時身上每一處傷痛,也深知眼淚在白家是最無用的東西。所以他每次想哭時,總是咬著牙,咬到牙關都發疼,連唾沫都無法順利咽下。
他像是溺水的人,幾近窒息。
今夜也是如此。
白簡深陷夢魘,不斷地掙扎,最終在喬溯急促的呼喊聲中驚聲坐起。他渾身冷汗淋漓,汗水弄濕了他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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