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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是上過戰場見過屍山血海的人才能承受得住那種視覺衝擊。牢里痛苦的哀求聲,憤怒的咒罵聲,聽得其他犯人膽戰心驚。

這場殺戮持續到許久才結束,直到在柳司齊跟前絞殺了八人,他的心理防線才被擊潰了,痛哭流涕願意招供。

胡宴冷眼看地上的屍體,嘲弄道:「早說不就完了,非得鬧成這般才痛快,何苦呢?」

當即命人把屍體抬出去處理了。

餘下的親眷們暈厥的暈厥,驚惶的驚惶,失禁的失禁,狼狽至極。

柳司齊願意招供的消息由馬春匯報到陳皎那裡,顯然心有餘悸,說道:

「胡宴此舉著實厲害,讓柳司齊抽籤,抽到誰就殺誰,甭管老小照殺不誤。柳司齊受不住那個刺激,崩潰了。」

陳皎正提筆書寫著什麼,緩緩抬頭,問:「殺了多少人?」

馬春比了一個數,「妻兒老母都殺了。」

陳皎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他要別那麼嘴硬,何至於有這般折磨呢?

惡人還需惡人磨。

不過用抽籤殺人的方式委實歹毒,陳皎好奇問:「這法子是胡宴自己想的?」

馬春搖頭,「他說曾見過崔郎君這般行事,甭管你多厲害的嘴,都能給你撬開。」

陳皎:「……」

難怪。

近墨者黑,誠不欺我。

當天柳司齊痛哭流涕把私鹽渠道如實招供,以及賄賂溫縣令和呂家的情形全盤托出。

文寶雨等人記錄口供,並從柳司齊嘴裡掏出私鹽帳簿等物證。

拿到那些指向呂家的東西,陳皎並不著急去抓人,因為她怕呂家養得有私兵。

這個時候先前派出去打探的嚴大剛他們帶回來消息,呂家養的家丁確實有功夫底子,包括裴長秀也這般確定。

她是練家子,看過呂家僕人的形態,下盤極穩,並且不止幾人這般,而是大部分人都有底子。

這道消息給陳皎敲響了警鐘,現在朝廷腐敗,早就沒法把控地方諸侯,地方豪強豢養私兵也不是沒有,畢竟淮安王就是例子。

但呂家在淮安王的地盤上養私兵,那情形就微妙了,沒有人能忍受得了後院起火。

陳皎就呂家私鹽和私兵一事書信上報到淮安王府,請求州府查永聖私鹽,以及清查懷安郡太守虞茂昌。

長姑縣在虞太守的管轄地,而呂公致又是虞太守的老師,呂家通過私鹽從中獲利和豢養私兵,若說虞太守不知情,那著實說不過去。

那書信由官兵加急送往樊陽,陳皎如果想打老虎,必須把百姓與呂家剝離出去,咬牙用從柳家收繳來的錢銀去填官鹽價高的窟窿。

官鹽售價比私鹽貴了近一半,陳皎拿柳家的錢銀把官鹽的價格壓到私鹽價,以此來化解衙門跟百姓之間的矛盾。

當官鹽價跟私鹽一樣時,那些沒甚主見的老百姓果然見 風使舵,不再圍到衙門跟前鬧了。

有人明白私鹽始終上不了台面,趕緊借官鹽價調整囤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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