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她,當真是他想要的嗎?陸鎮很快給出否定的答案,是以當他意識到,就連搬出沈蘊姝的事也不能讓她提起精神來,一顆心便不受控制地慌亂起來,側過身抓握起沈沅槿的手腕,擰眉俯視著她,不安的語調里夾雜著幾分急躁,「沈沅槿,孤在同你說話。」
沈沅槿緩緩支起下巴,迎著陸鎮的目光頂回去,眼神里寫滿了不在意和無視,哪怕手腕被陸鎮握得生痛,也只是咬緊牙關輕輕蹙了蹙眉,隨他手上如何用力,眼裡如何看她,就是不肯開口答話。
原本滿懷期待的陸鎮被她眼裡的冷漠刺到,面色一凝,驟然卸下對她手腕的束縛,只板著臉憋出一段無理又幼稚的話來:「你既這般不喜說話,就不要只對孤一個人這般吝嗇,此間侍奉你的人,你也不許與她們說話。」
陸鎮憤憤說完,抽回手拂袖離去,唬得歪在美人靠上吹了好一陣子冷風的姜川急急跟上,小聲詢問他今晚欲要去何處安歇。
戌時已過,各處宮門早落了鎖,陸鎮不欲在此間宿下,可若要臨時去別的住宅,不免麻煩,思來想去,打馬往外祖盧家去了。
姜川眼觀陸鎮未示意他不必跟著,自是也去馬廄里牽了馬來,揚鞭催馬,緊跟其後。
安順侯府。
盧老夫人因上了年紀,益發不愛熱鬧,素日裡深居簡出,跟前伺候的婢女媼婦亦只有那兩三個平常用慣了的,這會子二更天不到,貼身伺候的婢女蘭蕙先服侍她用過安神湯,洗漱寬衣,扶她去裡屋歇下。
蘭蕙掖好被角,正要抬手落下綢緞帳子,蘭芷忽奔至房中,因見外間空無一人,遂往裡間進,還瞧清楚情形,便被蘭蕙攔在屏風處。
「太夫人念完經睡下了,若無要緊事,明日晨間再說不遲。」蘭蕙壓低聲說完,吹滅燈台上的燭火,與蘭芷攜手而出。
蘭芷雙手捧了面架上盛有涼水的花鳥紋銅盆,亦放低了音量,「才剛二門外的媼婦進來傳話,道是太子殿下難得一回來府上過夜,正好明日又是休沐,約莫早膳後便會來太夫人跟前問安。」
論起來,陸鎮每月都會往盧家來探望外祖母盧老夫人,卻又鮮少在此處留宿,似今日這般星夜前來還是頭一遭,不免令人心生疑惑,不過他既沒有驚動府上大小主子親去迎接,想來無甚迫在眉睫的要緊事。
蘭蕙忖度片刻,自去端起羅漢床前盧老夫人用過的水盆,走在蘭芷身後出了房。
翌日卯正,天方蒙蒙亮,盧老夫人便已醒來,蘭蕙招呼人去打熱水送來,她自去床前扶人下床穿鞋,「昨兒夜裡太子殿下來府上安歇,過會子約莫也該起了。」
盧老夫人靜心聽著,伸直了手配合蘭蕙替她穿上衣衫,面色如常地道:「他也有好些日子沒往府里來了,難得今日休沐,且將老身屋裡的茶水換成他常吃的紫筍罷。」
蘭蕙點頭應下,自衣架上取來灰褐色的外披,悉心系好腰帶後,喚來蘭芷捲起遮光的帘子。
秋燕送了熱水進來,蘭蕙先服侍盧老夫人淨面洗漱,再是給蘭芷打下手疏發,戴上嵌岫玉的抹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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