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砂糖融化開來,絲絲縷縷的甜味滲入味蕾,那些苦味逐漸被甜味所取代,沈沅槿也跟著想開了一些。
但願五次以後,陸鎮能夠信守諾言,徹徹底底地從她的生活里消失;如若不然,她便只能想法子離開長安,長長久久地避開他。
沈沅槿長睫微垂,驟然攥緊圈椅的扶手,暗暗下定決心。
拾翠殿。
陸淵接連忙碌多日,趁著今日休沐,他方勻出一個下晌的時間來此處陪沈蘊姝母女。
沈蘊姝一向體弱,當初在懷陸綏的時候就遭了不少罪,生孩子時亦吃了不少的苦頭,苦熬近兩日方誕下陸綏;她並非是易孕體質,加之頭胎損了身子,本以為不會再有孕,沒承想,在陸淵登基稱帝後,她竟又有了。
陸淵早在不覺間越發珍視和愛重她,見她這胎懷得比陸綏那一胎還要辛苦許多,不免心疼,日日都親自過問她的身體狀況不說,但凡得了空閒便往她宮裡來,就連初一和十五都不曾在崔皇后那處留宿,只過去陪她用晚膳,待出了中宮,仍往拾翠殿去陪沈蘊姝。
因今日是十一月三十,沈沅槿還不曾進宮來瞧她,加之陸綏往別處進學去了,沈蘊姝無事可做,便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悶悶不樂。
陸淵來時,沈蘊姝便是這樣一副惹人憐惜的柔弱模樣。
「莫不是哪個不長眼的宮人惹得朕的愛妃不高興了?」陸淵大步來到沈蘊姝跟前,按住她的肩示意她無需多禮,極自然地在她身邊坐下。
本著多一事少一事的心態,沈蘊姝悻悻搖頭,溫聲道:「妾身如今有著身子,闔宮上下,哪來的人給妾身氣受呢。想是孕中容易多思的緣故。」
陸淵一手攬她入懷,一手去撫她那尚還未曾顯懷的肚腹,淺笑著問:「讓朕猜猜,這世上能讓愛妃牽掛的小輩無非永穆和臨淄郡王妃,永穆就在你身邊,與你朝夕相對,愛妃自無需記掛她;倒是郡王妃,朕聽聞她已有許久不來,愛妃大抵是在惦念著她。」
現下抱她這人總能看出她在想什麼。沈蘊姝暗自感嘆一句,無聲默認。
觀她許久未有回音,陸淵又道:「愛妃既這般記掛她,朕可命人接她入宮見你。」
沈蘊姝聽後認為不妥,擰眉道:「倒也不必特意去請,三娘素來是個有主意的,她既不來,必是存著緣由的,妾身等她更為妥當。」
耳聽沈蘊姝如此說,陸淵便也沒再多言什麼,由著她去了。
陸淵的懷抱寬厚而又溫暖,沈蘊姝沒來由地感到心安,因晌午未睡,這會子被他這樣舒服抱著,竟是湧上三分睡意,緩緩閉了眼。
沈蘊姝的腦袋歪靠在他的前胸,陸淵察覺到她的朦朧睡意,索性擁著她一齊向後倒,伸出粗壯的手臂讓她枕著。
盈袖手執填漆梨木托盤進殿,正要上前給人奉茶,抬首間就瞧見麗妃正枕在聖人的臂上。
聖上這會子也闔著目,不知是否已經入眠。盈袖怕驚擾到他們,不敢發出任何響動,當即腳下無聲地退了出去。
沈蘊姝的睡眠時間算不得長,僅睡了小半個時辰後便悠悠醒來,起身就要去倒水喝。
陸淵睡得早比身側的沈蘊姝淺得多,幾乎是在她輕輕挪動身子的時候就跟著醒了過來,見她正在穿鞋,問她是不是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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