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槿混沌的大腦因他的這句話恢復些許清明,抬起手毫不客氣地抓撓起來,偶爾道出幾個不甚好聽人的字眼,大抵都是責怪之言。
陸鎮豎起耳朵聽她說話,非但不覺生氣,反而格外受用,嘴裡直喚她好娘子、郡王妃、心肝肉,誇她嗓音動聽,在她的哽咽聲中益發重了力道。
……
待此廂事畢,已是一個時辰後;沈沅槿早叫陸鎮挵得癱軟如泥,整個人有氣無力地伏在羅漢床的軟墊上,原本齊整的裙襟亦皺得不成樣子,勉強貼在肌膚上。
陸鎮揚聲叫人送了熱水進屋,親自拿柔軟的巾子替她擦拭乾淨;他的這番舉動,並非全然是出於好心,也是為著能再多看她的這幅樣子幾眼。
同樣的膏藥,陸鎮在這裡也備的有,這會子正耐心地往沈沅槿的傷處輕輕擦拭。
那藥抹上去後清清涼涼的,熱痛的感覺減緩一些,沈沅槿勉強起身將那訶子裙穿好,回想起剛才的事,心中又憤又恨,暗罵陸鎮無恥下流,也不知是從何處學來的惱人招數。
待沈沅槿穿好外衣後,陸鎮不顧她的拒絕,定要親手幫她披上那件暖和的狐裘不可,沒臉沒皮地暗示她道:「娘子這回哭得不比上回傷心,想來是漸漸適應了。」
弦外之音便是下回再時,他不會如今日這般顧及她的感受,定是要由著他自己的心意行事的。
沈沅槿在心中暗罵他不是東西,強打起精神往榻上坐了,用掌心輕揉腰腹,待那些不適稍有緩解後,這才緩緩起身離了塌。
陸鎮沒臉沒皮湊到她身側,微紅的薄唇湊到她耳邊,輕聲耳語道:「下月上旬的休沐,孤還在此間侯著娘子,娘子若不來,孤便親自去陳王府尋娘子,孤說到做到。」
他口中呼出的熱氣撲在耳上,不舒服,也很不適應,尤其他道出的話,更令她厭煩。
沈沅槿沒有接他的話,亦沒什麼力氣和心思同他行禮告退,兀自艱難地彎下腰膝,從地上拾起那封被陸鎮隨手扔到地上的和離書藏進袖中,而後戴上擱在門後的帷帽,抽身就走。
門框後,陸鎮幽深的目光追隨她的長挑身影而去,狐裘遮住她的衣裙,幾乎拖到地上,她的一段後脖頸顯露在空氣中,白到透出淺淺的光澤,與那綢緞般的墨發對比鮮明。
恍然間覺得,她不獨靜時可愛,似這般給他甩臉子、使性子的模樣亦動人心弦極了。
他這邊正看得入神,沈沅槿已然信步邁出門檻,而後就是砰的一聲,那道木門被她不甚客氣地關上了,隔絕他的視線。
陸鎮微微揚起唇角,輕笑了聲,忽而發覺,她安靜時是柔和的山茶,慍怒時帶刺的薔薇,山茶也好,薔薇也罷,都討他喜愛得緊。
她今日打扮得素淨,不曾簪花施粉,下回見她,可定要帶些好東西討她開心。
榻上落了些沈沅槿的青絲,陸鎮很有耐心地將其拾起,而後攏成一束,攥在指尖細細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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