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琮不過十一的年紀,還未親政,又何來失德一說;倒是如今王氏一族把控朝政,大肆攬權,更像是應在上頭。
倘若此事背後果真有人推波助瀾,那麼無疑是在向天下百姓點王氏和太后架空聖人,禍亂朝綱。
沈沅槿敏銳地自這起看似是民間異聞的事件中嗅到一絲政治陰謀的氣息,卻又思量不出此事的幕後推手會是何人,索性起身擱了扇子,喚人送水進來。
十餘日後,有關於洛陽、華州一帶精怪橫行的流言越傳越廣,長安城中的軍民亦變得人心惶惶,就連往日熱鬧的夜市都冷清許多,入夜後,除巡街衛隊的腳步聲外,街頭巷尾寂靜一片。
而在河中道,則有宗族百姓、村民於日落後聚眾壯膽,城中士兵亦不乏手持兵刃自發聚集之人。
宰相王汲眼見此事大有愈演愈烈之勢,於朝廷和民生皆有礙,遂命陸昀和張俸等人即日前往河中府和洛陽實地查訪。
陸昀風塵僕僕地打馬歸府,將他要往河中府去的事情同沈沅槿說明了,沈沅槿疑心那幕後之人極不簡單,不免為他憂心,囑咐他千萬小心,陸昀點頭應下,伺候她洗漱,鬧過一陣,方心滿意足地擁她入眠。
自他走後,沈沅槿無一日不為他懸心,每每空閒下來後,免不了呆坐出神,眉頭緊鎖,心事沉沉。
又三日,外頭遞來陸昀報平安的信。
沈沅槿才剛安心一些,偏太史局中便又傳出三垣變動的消息。
精怪橫行和天象異變接連出現,不免耐人尋味,不出一日,王氏一族稱霸朝綱之言便鬧得滿城風雨。
事情鬧到這般地步,王汲再不能坐視不理,命兩殿司嚴抓藉由這兩件事妄議朝政、大肆造謠之人;王太后則是降下懿旨請來高僧於宮中祈福驅邪。
然,此等言論不獨在京中流傳,以極快的速度呈圓形輻射散布至周邊各道。
正當王汲與王太后為此事焦頭爛額之際,成德節度使傳來八百里加急的戰報,道是梁王打著「王氏毒殺先帝亂國,上承天意清君側」的旗號起兵謀反,不過短短數日便已攻下義武,請朝廷派兵剿滅叛軍。
王汲得此消息,連夜令中書舍人起草詔書命河東、昭義、魏博節度使抵禦梁王南下,護衛洛陽。
旨意傳至河東之時,陸淵領二十萬兵自定州以每日五十里的行軍速度開拔至趙州。
洛陽。
陸昀追查到瓮妖一事最初是由兩名江湖術士散布出來,只他們行蹤不定,經多方打探,也只知他們是往南邊去了。
時下樑王謀反,洛陽守軍忙於招募兵馬守城,他非武將,留在洛陽無甚意義,加之急於將此線索稟告朝廷,又恐沈沅槿為他憂心,連夜收拾好行囊,翌日清晨上了馬,同張俸並兩個隨從疾馳出城。
河東節度使麾下早有牙兵暗中投入陸鎮手下,加之陸淵父子在燕雲十六州抵禦契丹室韋多年,昭義、魏博兩鎮久未北上禦敵,疏於練兵,只一月不到的時間,陸鎮便已攻破昭義澤州,金陽節度使不戰而降。
八月十一,陸鎮領兵攻破洛陽,陸淵攻破河東,經河中直取潼關。
陸鎮三日攻下陝州,取道虢州往華州與陸淵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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