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李樵的聲音突然響起。
「請問湯先生,現下是什麼時辰?」
湯越的身形一頓,人卻並未轉過身來。
「許是寅時剛過。」
「可我怎麼覺得,已是卯時初刻了呢?」
卯時初刻,是川流院前廳每日交接任務與消息的時辰。這件事只有川流院中負責消息收集的人和公子琰身邊的幾位知曉,至於那些養在後院的「走狗」既不需要也沒有辦法察覺。
但這都不是最令人在意的地方。
那對姓湯的孿生兄弟各有所長,尤其是弟弟湯越,性子沉穩、敏銳非常,不論身處何處,只要抬頭望一望天色,都能準確估算出當下時辰,從未相差超過半刻鐘。
破木凳子上的身影緩緩起身,那把從不離手的刀就垂在他身體左側,像鷹隼收斂在羽下的翅膀。
「船的事我都聽到了,湯先生何必裝傻?」
那少年本就通透的五感在那種怪病的作用下變得越發難以防備,竟已在瞬間在風中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什麼船?」
湯越面上依舊無悲無喜。他遠比他的同胞兄弟鎮定得多,就是天塌下來的事到了他這也掀不起任何波瀾。
「沉了的船。」
「這幾日上游又有堤壩決口,每日都有船隻遇難的消息傳來,川流院不是第一日收到這樣的消息。」
郁州一帶本就多雨,有時不僅有天災、還會有人禍,而出於防範和監視的目的,附近河道河口乃至各個碼頭渡口都有川流院的暗樁,他們每日會將洪澇和水匪的情況簡單匯集到竹樓,消息頭天晚上送出,次日一早到達,幾乎從未間斷。
「確實如此。」李樵的聲音沉沉在他耳邊響起,帶了幾分壓抑的殺氣,「不過你千不該、萬不該親自來送藥。」
不等對方話音落地,湯越腰間的短柄斧已經出手。但那少年身形超乎常人的靈活,全然看不出這些時日在院中枯坐時的模樣,這一擊甚至連他的衣擺都沒有碰到。
木盤凌空被斬做兩截,空了的琉璃碗應聲落地、摔了個粉碎。
湯越抬起頭,李樵的身影已躍上蒼天古樹樹冠,並在下一刻躲開了迎面襲來的斧子。
湯越盯著對方,聲音中多了些壓迫感。
「怎麼?莫非你要闖前廳嗎?公子既然敢收你,自然有手段鎮得住你。」
他說話間,那少年已經一個起落翻身站上了院牆。
「我對你們的前廳一點興趣也沒有。我自己的事,我要親自確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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