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最多兩日,等我能起身,你便將問診的牌子掛出去吧。」
金寶愣了愣,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你不走了嗎?督護不是說還等著你呢嗎?他說那邊的事可以緩一緩,等你準備好了再說。還有那位二少爺……」
「他們都離開村子了嗎?」
金寶的絮絮叨叨被打斷,想到邱家那兩位人中龍鳳的公子,他對自家掌柜這突然冷淡下來的態度實在有些摸不到頭腦,半晌才點點頭。
「早就離開了。」
「是分開走的還是一起走的?」
「自然是分開走的。他們一人騎馬、一人坐車,總歸是不同路的。」
床榻上的掌柜不說話了。
似乎是睡著了,又似乎只是陷入沉默。
她一點也不奇怪滕狐的不告而別,對於那樣一個做事從來只想著自己的人來說,離開才是正常的。
只是一時間,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趕在了一起。
滕狐的離開、李樵的失控、邱家兄弟的不同路,無一不在用鐵一般的事實告訴她,那個數日前為調查秘方方才結下的「聯盟」,就這樣在一夜間土崩瓦解了,就像那場大雨,奔涌沖刷後便消失得杳無蹤跡。
許是見她許久不開口說話,金寶的聲音又扭扭捏捏地響起。
「你要睡了嗎?明天吃什麼?我瞧著米缸又見底了,你行動不方便,還是我進城一趟買回來妥當……」
貪嘴的藥童靠在門框上掰著手指、打著心中那點小算盤。
秦九葉餘光瞥一眼對方映在牆邊那道扭來扭去的影子,突然有些慶幸現下陪在她身邊的人是金寶。
只有面對著那張一覽無餘、如白紙一般的大臉,她才能短暫忘卻那些繁複沉重的過往。
在這似乎恢復了冷清與平靜的小小果然居內,瀰漫著無法消解的離別之愁和分道揚鑣後的遺憾。但對於金寶來說,這不過只是一個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的黃昏罷了。
那些複雜的、糾結的、沉重而陰暗的事他一丁點也不知曉,也永遠不會知曉。他仍念著下一頓吃什麼,念著他的方二小姐,念著偷懶和干不完的活計。
「明天吃雞。」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女子才沉聲開口道。
她話一出口,門口那人影瞬間便精神了,隨即又一臉不信任地望過來。
「當真?你說話算話?我可去找鄭家嬸嬸了?那雞殺了可活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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