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你是從天下第一莊逃出來的人嗎?」
潮濕悶熱的木屋中又是一陣難捱的死寂,不知過了多久,那少年才張了張口、吐出一個字。
「是。」
他說完這一個字,似乎有看不見的塵埃從他身上落定,僅存的光亮從他眼底褪去。他猶如落入炭火中的一隻蚌,先前閉得緊緊的蚌殼不受控制地張開。只要她開口,他便得將自己全部骯髒的秘密都傾倒出來。
四周陷入短暫的安靜。
女子深吸一口氣,憋了片刻才低聲問出了那個問題。
「老唐是你殺的嗎?」
她的話音飄在半空,回音似乎都變得滯緩。
她想等他親口回答這個問題,卻幾乎無法承受一瞬息、一須臾的等待,她的心在寂靜中一點點沉下去,像揣了塊秤砣一樣墜得人難受。
終於,他低聲答道。
「不是。」
方才斷在肺里的半口氣忽然吐了出來,秦九葉整個人跌坐回在地上。
兩個精疲力竭的人就這麼各自癱在地上,相對無言良久,李樵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他像是用盡全身力氣才開了口,聲音中帶著一種壓抑已久的困惑。
「你都不知道唐慎言是不是我殺的,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是啊,老唐死得多慘啊。人和人之間得有什麼仇、什麼怨,才要將人折磨成那樣呢?還是說這世上就是有那麼一種人,對著素不相識的人也能施以最惡毒的手段?只因他們生性如此,不通人情、不懂人心,同茹毛飲血、同類相殘的野獸本就沒什麼分別?
她並不能肯定那些答案,卻還是來找他了。
為什麼呢?因為她奮不顧身來找他,便是這一切的答案。
秦九葉直直望向那張臉,熬了整夜的雙眼血絲密布。
「你當真不明白嗎?」
李樵艱難地搖了搖頭,他幾乎能聽到自己僵硬身體彎折時從內發出的碎裂崩塌聲。
他不懂、不明白、不理解。
即使偽裝得再完美,他也明白那個面具下的自己是殘缺的。他沒有她口中的人心。他的殘缺令他總是在這個問題上惹惱她。可他真的不明白。一個沒有心的人,怎麼可能明白這一切?怎麼可能會覺得胸口仿佛缺了一個大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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