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官想過了,先在開封府辦義學,然後在四京辦義學,隨後推廣到富裕的州縣。這些地方,本來就有了學校,只需增添校舍便可。古人重視文武之道,而今偏向文教,這還是聖人教的中庸之道嗎?」
陳初六站在康仲榮身邊,看向底下的人道:「義學不僅免了學生的學費,還要免費發書。本官找翰林學士院,編三本教材,用於初三年的開蒙之學。有人問,那這錢從哪裡來?義學雖然不能讓人人當官,但聖賢之道卻能深入人心。多辦一所學校,便可少辦一所大獄,也可以少養活一些招安的流民。教化之義,便在於此了。」
「人從哪裡來?本官方才說了,從開封府推廣至全天下,這學校里出來的人,便可讓其去別的地方作教授。這一來是還朝廷供養之恩,二來也解決了用人的問題,一舉兩得。從開封府推廣至全天下,須用數十年之久。本官任上,便是要在開封府先樹立標杆,讓想讀書的百姓,人人都能讀得起書。」
開封府乃是都城所在,人口最多,工匠最多,產業也最完善,許多行業更是天下頂尖的存在。換句話說,這裡的名師肯定會很多,造血能力最強。
辦義學,就算有成就,那也至少在五年之後,甚至是十年之後才能初見成效。可在這十年之中,朝廷財用若是出現了問題,若是義學有了什麼紕漏,那陳初六此舉,極有可能就是費力不討好。
何況陳初六將來是要拜相的,若義學失敗了,他就算離開了侍郎之任,也逃脫不了干係。恐怕那時,他還是會牽連其中,吃下瓜落。
自古為官者,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自己任上,能大放光彩之事。像陳初六這樣,純屬自討苦吃。這可真是應了趙元儼那句話,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禮部尚書康仲榮聞言有些愁眉,禮部左侍郎方承教的臉色,看不出什麼信息,底下的一眾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敢搭茬的。
特別是禮部右衙門這些位,心裡嗚呼哀哉,完蛋,新來的陳侍郎準備瞎胡鬧。禮部本就是清水衙門,這義學要是辦下去,別清水了,全都吐水吧。要是反對,呵呵,人家簡在帝心,皇親國戚,而立之年身居三品,以往反對他的人都蹲在哪個旮旯里?
陳初六在這裡提出主張舉措,正打算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一把火點在了濕柴上,沒冒火星子盡冒黑煙。
正在尷尬之時,康仲榮在一旁打圓場:「陳學士憂心國事,提出興辦義學一事。方才說了,論心不論跡,陳學士有此志向,乃是國家之福,百姓之福。至於對錯,還要陳學士做了才能知道。陳學士一心為公,才是我等要共勉的。」
這話對陳初六的提議不置可否,算是兩不得罪,這件事情也就算遮過去了。底下那一群官員都是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拱手道:「共勉,共勉!」
接下來便是大小官員,爭相前來祝賀陳初六高升。陳初六與眾人強顏歡笑,但是心底還是有些冰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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