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渙與陳初六攀談上了,在場之人都是不解為何。蘇渙的文章、科名在這些人之中,只算是比較低的,難道因為一個不成器的兄弟,反而得了陳初六的青眼?
這時,只見又有人道:「誠然,如公群所言,這科舉文章的編纂,早已有了民間的書坊在印,哪怕是在坐之人,當初科舉時也買過一本狀元文抄、科場實錄之類的書。若將這些印在學士院的報紙上,十分略微不足?」
「都買過狀元文抄?」陳初六疑惑地問道,但見眾人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他恍然明白了,淡淡地回到:「本官倒是從不知有這一類書。」
「呃……」韓琦在一旁道:「外面雖有文抄,但鮮有恰如其是的點評。那些民間點評之人,自己科名就不高,且是照貓畫虎,將箭頭射中的地方,畫上一個靶心。這樣的文抄,自然是比不上翰林學士院出的評文。」
「那是自然。」蘇渙笑道:「有陳學士執筆,天下仕人誰不買一本挑燈夜讀?但下官以為,這止步於科舉文教著實可惜,自縛手腳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若止步於文教,那翰林學士院的報紙在朝廷三份官報之中,恐怕淪為末流了。」
「公群言之有理。」陳初六點了點頭道,其他兩份報紙,一份面向百姓、一份面向官場,直接的讀者群體的數量擺在這裡。
哪怕是毫不相干的人,也可以買來讀一讀,春秋時報的文章,可以當言情小說來讀。讀了至公社論之後,平日裡與人吹牛,指點江山時,也能說得更加頭頭是道。
但科舉文教的報紙,別人買來讀什麼?讀怎麼說好話給天子聽?直接讀者群體數量也不顯著,初學者不用讀,近年不應考的也不用讀,有真才實學的人更不會讀。若這份報紙乾貨還少,新鮮勁一過之後,就真的擦屁股也嫌其不爽。
陳初六看向其他人,問道:「你們有什麼見解,盡可一一說來,本官來集賢院,便是為了群策群力的。」
只聽得一人道:「下官以為,至公社論的報紙,不過就是在原來的邸報之上,添加了社論罷了。御史都官們,意在用這社論維護朝綱王法,但官場上的人,誰不是飽讀聖賢之書之人?這朝綱王法,也是懂的人早就懂了,不懂的只是狀做不懂罷了。」
「朝廷開恩科的日子不定,但每年秋試卻是定的。下官以為,翰林學士院在秋試前三個月、開恩科前的半年,連續刊載特版,將科舉文教之事。但在平日裡,科舉文教之事可以適當少一些。」
「對,平日裡用不著都講科舉文教之事。陳學士講了,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平日的報上,不如多刊載世事人情。讀書人兩耳不聞窗外事,這好也不好,好就是專注於聖賢之書,不好就在忘了與時俱進。」
「既然將策問提到了頭場,頭場之中又有時務策,何不多刊載一些時務?但至公社論也刊載時務,他們有社論,但對事情之略述其大致。翰林院的便可不評不論,只將這件事詳盡經過刊載其中,讓讀者自學自思。這也免了與那些御史發生爭執。」
「還有各州縣的判語,也可以刊入……下官以為,御史台的至公社論、史館的春秋時報,都注重其專要,翰林學士院的報紙,莫過於注重博廣。不止仕林,就連工農商醫兵天文地理,皆可刊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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