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何健京低頭想了想:「不入了,治學也是事功,何必非要入仕途呢?」
「不行,不行。治學雖是事功,但窮首書屋得其理,自然要親自為之,相互印證。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聖學只一個功夫,知行不可分作兩事。」陳初六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喚下人將筆墨紙硯取來,寫了一封信。
「帶著這封信去鎮江找知府顏子義,辦學之需,儘管開口便是。你在他手底下,還可以繼續做幕職,知行合一嘛。」陳初六將紙吹了吹,裝入信封之中,遞給何健京道:「仕途還是要入的,下次開恩科的時候再回來。」
「先生保重。」何健京收下信件,拜年轉身離去了,在場其他人全都是一頭霧水,這都是哪兒跟哪兒?
「吾道南矣,事功真要成為天下顯學了。」陳初六看著何健京的背影淡淡地道,這時大家才恍然大悟,知道何健京這是去做什麼了。
「少爺!」陳長水跑了過來,大喜道:「省魁老爺到家裡來了!」
「柳景莊?不,好像改了表字,現在是柳耆卿了。」陳初六同樣也是大喜道:「還以為他中了省元,便不肯來見老朋友了。諸位,咱們一起去討賀喜錢了!」
於是眾人哦豁一聲,跟著陳初六來「打劫」柳永了。只不過柳永現在,那叫一個落魄,連衣服都是傍水居的老闆資助的。
大內之中,福寧宮內。王進玉與賈進祿瑟瑟發抖,跪在趙禎面前,王中正陰著臉站在一旁。雖是三月暖春時節了,可這裡面的氣氛,卻冷的讓人牙齒打顫。
「朕即位之初,親自見到雷允恭撞柱而死。你們都是朕的心腹,若做了什麼不忠之事,朕就當自己瞎了眼,不追究你們,你們自己找根柱子撞死吧?」
這特麼叫不追究麼?難道還追到陰曹地府不成?
賈進祿伏在地上做哭泣之狀,王進玉看了看王中正,卻是半點回應都沒有,趕緊磕頭道:「陛下,奴婢有罪,奴婢罪該萬死。奴婢不該貪圖那點錢財,擾亂國家的掄才大典。奴婢財迷心竅,求陛下看在奴婢還能為陛下端一端恭桶的份上,讓奴婢再伺候陛下幾年吧。」
別看平時王進玉有些糊塗,可到了這時候,他就想起了王中正和陳初六的忠告。前往不要提功勞,不提就有,提了就是死路一條,故而他提自己的用處。王中正屹立不倒,就是有用。其次提錢,說自己財迷心竅,而且有多少捐多少。
趙禎聽了,盛怒不已,大喝道:「王進玉,你一個無根之人,又無子孫後輩,你貪那麼多錢做什麼?你可知道,這科舉選上來的人,都要當官的。若是選了一個唯利是圖之輩,有多少百姓要被害得家破人亡?你這種人死不足惜!」
王進玉伏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哭訴道:「陛下,奴婢家裡苦,從小到大見過的錢,也沒有這筆錢百分之一多。奴婢一時迷了心竅,但奴婢想明白了,要這錢有什麼用?眼下朝廷急需軍費,奴婢願將這筆錢全都拿出來,充作軍費!」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