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陳初六剛來到大內,正準備對昭文館中的那些吏員點卯,卻聽得底下的吏員,正在議論紛紛。
「聽說了沒有?昨夜陛下在福寧宮龍顏大怒,要抄度支司馬解林馬大人的家,!」
「還不是因為馬解林,在吏部的時候,任人唯親,聽說他還掌握了朝中百官的一些罪證,握住了所有人的把柄!」
「這不是找死麼?握住所有人把柄,這就能號令百官,這是想圖謀篡位呀!」
「范諷帶著御史連夜彈劾馬解林,現在大內不知亂成了什麼樣子?」
陳初六在屏風之後聽著,這時走出來,咳嗽了兩聲,叫來一人,問道:「你們剛才說馬大人被人彈劾,可知馬大人有沒有上書彈劾別人?」
底下一名吏員恭敬地回到:「陳大人,馬大人的確也上書了。下官還聽說,若沒有這本上書,陛下接到那些彈劾的奏摺,也只會置之不理。可馬大人這一上書,陛下頓時震怒無比。」
陳初六臉色凝重起來了,從外頭匆匆趕來一人,乃是宋綬身邊的一名官員,他走入堂中,道:「陳學士,宋相急召您過去,有要事相商。」
片刻之後,陳初六便跟著來到了政事堂。宋綬一人坐在政事堂中,有半堂的燈燭沒有點亮,顯得頗為昏暗。而點亮了的那一半燈燭,並非是在宋綬周圍,反而是在次相所在的地方。
宋綬面前,僅一盞燈亮著,次相桌上,則有一盞燈不亮。這看起來就好像宋綬原本在次相桌上辦公,只是提著這盞燈,走到了首相的位子上。
陳初六走上前去,拱手道:「下官陳初六,見過宋相公!」
宋綬將手中一本公文放下,瞥了一眼陳初六,道:「知應來了,無須多禮。方才陛下傳旨中書,欲以夏竦判河南府,你掌知制誥,速你一份旨意來。」
陳初六聽了,心中警覺頓生,李迪還未入京,若是任命了判河南府,定是又要耽擱一些時日。現在馬解林和李諮,正斗得不可開交,這個時候李迪入京,才能收一個漁翁之利。
宋綬現在讓陳初六寫詔書,因為陳初六乃是翰林侍講學士,掌知制誥,乃是內相。若是他寫了詔書,就能繞過政事堂,也繞過吏部,直接下達旨意。
但陳初六豈會如他的意?
當下便回到:「下官雖掌知制誥,但任免知府,非下官之職位,此舍人之職也!」
舍人就是中書舍人,筆桿子,也是用來寫詔書的。但他們寫的詔書,必須通過政事堂才能奏效,也就繞不開吏部了。
宋綬不快,問道:「這是陛下的旨意,知應既然掌知制誥,就應當起草。這和舍人之職有何關係?這是依何典故?」
陳初六回到:「先帝在時,先是馮拯以兵部尚書判都省,帝欲加拯吏部尚書、參知政事,召學士楊億起草詔書。億曰:「此舍人職也。若除樞密使同平章事,則制書乃學士所當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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