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承基到秦九這裡來,便是為了禍水東引。
可秦九這禍水,卻不願意東去。身在後宮,可以不認識字,但絕對不能不認識人。有些人,往死了欺負他,不論他反抗不反抗,都沒什麼。有些人,敢對他有一丁點不客氣,下場一定是悽慘的。
整個大宋,秦九隻服三個人,算入後一種,頭一個太后,次一個天子,三一個張氏。除了這三個,也就是幾位相爺,還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勉強一起歸為後一種。剩下的那些大臣,統統可歸為前一類。
這便是為何秦九敢一路禍害到隆德府的原因。
有一說一,陳初六則絕對是異類。
他有一條標準衡量,那就是私下見天子的次數。太后是天天見的,故而最牛,娘娘也差不多天天見,但每個月也有幾天帶戒指不見的。
這兩人之後,就是姓鄧的和姓王的,然後就是陳初六,最後才是那些大臣相爺。秦九和幾位相爺去見太后、天子,還得經過鄧公公、王中正的點頭,而陳初六是不用管這倆人,橫衝直撞進去的。
於是,陳初六在秦九眼裡,那是高於相爺,略低於王中正的地位。這一條,他秦九覺得自己拍馬也趕不上。襲承基作為外官,想見一次天子,可謂是難上加難,有的外官終身也只見過一次。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陳初六與天子間的關係。
可秦九轉念一想,這陳初六為什麼要和咱家作對?這陳初六既然被貶出來了,那應當也不如以前了。而且這是他先動手的,也只能硬接一招了。
得罪咱家的人,墳頭草都有三尺高了。可得罪陳初六的,下場雖然悽慘了些,可還有那麼多人活得好好的。可見咱家雖然得罪不起,但那群同為文臣的人,卻不懼他。
秦九思緒翻湧,頓時便有了以毒攻毒,借力打力的想法。先不說讓陳初六身敗名裂這種高難度挑戰,只要能讓陳初六改變口風,再老實拿錢出來,也就罷了。
想清楚這個,秦九臉色恢復平靜,淡淡地道:「沒什麼,只是見到熟人了而已,陳大人在汴京時,咱家也時常見到,頗有些交情。只是沒想到,他為何會彈劾咱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不可直視啊。」
「秦公公這句話說得好,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別看陳大人的文章寫得好,看起來是謙謙君子,可實際上卻是傲慢無恥的小人。」
「哦?」
「秦公公不知,這陳初六多印鹽引賣出去,才幫太原府還清了積欠,河東路的壓力也小了許多。」
「咱家有些聽不懂,這不是好事嘛?」
「若是陳大人一片為公之心 ,這的確是好事,只不過嘛……」襲承基冷笑了幾聲,拿出了一本帳簿,放在了秦九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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