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雁知,她早就計劃好了。
恐怕是臨走的時候被橫樑攔住了去路,包袱被壓在下面沒來得及帶走。
她是故意的,傅意憐被感染的事,與她脫不了關係。
*
傅意憐住的地方,是在離凌日峰不遠的一處山上,也是榮山南的勢力範圍。僻靜清心,極適合養病。也許是方竹服侍得好,她自上山來,無凡事憂心,身體也沒有特別不適。白日裡幫先生翻遍醫術,查找破解之法。晚上寫好給阿南的信,托兩日一來的思康帶回,以慰相思。
山下周圍都是榮山南派的人,故而有不速之客來訪,很不受歡迎。
傅意憐瞞著宋禹安那個老頑固,一直在查找各種奇聞異術,眼下有了些眉目。而余鴻鑒的到來,倒讓她心生一計。山下把守的人中,老九、十三年少,雖然出身低微,卻各賦本領。傅意憐讓方竹先把二人叫上來,半個時辰後,才接見了余鴻鑒。
多日不見,他竟有些滄桑了。不知是否事事不順心,余鴻鑒沒了往日少年郎君的風度氣質,卻像是在宦海里力不從心的布偶。這般神情,她從未在榮山南臉上看見過,阿南總是那般信步閒庭,哪怕吃過敗仗,也不曾愁眉苦臉過。
傅意憐與余鴻鑒見面,卻沒有刻意保持距離。他既然敢來,肯定做好了防備。而且白蓮教與他淵源甚深,他自然不可能被感染。
傅意憐轉到花園轉角處,卻不見了蹤影。
一座假山怪石嶙峋,黑洞洞陰森森,夜幕下形狀更加可怖。
「余公子,余公子……」
余鴻鑒聽到傅意憐在叫他,轉了兩圈,卻不見人影。
「憐妹妹,莫鬧了,這裡的地形你我都不熟悉,若是迷了路就不好了。」
「余公子,你抬頭看看。」
余鴻鑒一仰頭,傅意憐正站在假山頂上,其下鏤空的石孔,仿佛隨時都要坍塌。
裙擺迎風飛舞,仿佛即刻就要生翼而去。
余鴻鑒只覺得氣血直衝頭頂,後怕地張開雙臂,道:「傅意憐,你在那裡做什麼,很危險,快下來。」
皚皚山崖上,一人飄落而下,而今日雪景,更勝前世。
傅意憐只是站在那裡,甚至還要往前走,余鴻鑒頭皮發麻,慌不擇路地要從假山上攀過去。他從不舞刀弄棒,下盤不穩,自己還憂心會跌下,因此爬了幾步,便不敢向前。
傅意憐道:「平州的事是你做的,對不對?」
余鴻鑒青筋突起,眼中的光芒如鷹、如狼,銳利地看著傅意憐。
傅意憐:「你怕我從這裡跳下去?余鴻鑒,如果我死了,你也不會很傷心的,對不對?」
「不是!」余鴻鑒矢口否認。
傅意憐:「這句話,我只問這一次,你若不如實答我,往後,就別怪我不給你解釋的機會。」
余鴻鑒低頭片刻,再望過來時,眼中布滿紅血絲:「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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