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離開了,雖有萬般的不舍,和三年的遺憾與掙扎,她還沒有到舔著臉追在一個男人身後。
也不知怎麼的,余鴻鑒那晚回來時,竟也喝醉了。雖說沒有聞到什麼酒氣,可若沒有喝醉,怎麼會走錯到她房裡來了。
裴雁知素來知道他是個愛乾淨的,怕是先換過了衣裳。月光下他的臉龐經看出一絲柔情繾綣,不再是冷冰冰,藏著鋒刃一般。
她描摹著他的眉眼,他也沒有把她推開,這樣一張攝人心魄的臉,她從豆蔻時節,肖想過多年了。她緊緊地擁著他,也不知怎的就擁到了床上,抵死纏綿。
她甘心做這樣一個傀儡,一個替身。余鴻鑒是怎麼對她改善態度的,裴雁知心裡最清楚。她模仿著那個人的妝容,打扮,步態,就連她帶了一對景錫族特色的耳環,也要學來。
誠然,余鴻鑒見到那對耳環時,是皺眉的。
此夜過後,她開始有計劃地接近傅意憐,她在等一個機會。
裴雁知這晚又是三更後才回府。卸下一身疲憊,剛踏入院子,不防看見院中站著一人。身姿挺拔,俊逸非凡。裴雁知還是不能控制地心中驀然一動,這感覺很快被她壓了下去。
三年了,她已學會很熟練地控制這種感覺。何況,明天她就要徹底離開了,眼不見,則心不動。
余鴻鑒居然會到她這裡來,可真是太稀奇了。
聽到聲響,余鴻鑒轉過身來,微斂雙眉,快走了幾步:「你這些天都在忙些什麼,怎麼整日都見不到你的人?」
他不是應該巴不得見不到她嗎?裴雁知心中警鈴大作,莫非他知道了什麼,傅意憐那邊的事不允許她插手?
緊繃了一天的精神再次吊了起來,臉上卻不露:「沒做什麼啊,還不就是跟姐妹喝喝茶,逛逛廟會。」
黑色朝靴一步步逼近,高大身影遮住了她。裴雁知右手在背後握成了拳,余鴻鑒心裡縝密,手段毒辣,莫非要對她趕盡殺絕?要她為他那逝去三年的青春殉葬?
白衣下擺在離她一寸遠的地方停住,醇厚聲音在額頭上方響起:「怎麼瘦了?」
這句話簡直比一把匕首懸在她頭頂更加叫人毛骨悚然。余鴻鑒吃了迷魂藥了?竟然這般心平氣和地跟她說話。話里聽不出情緒,但至少,沒有殺氣。
裴雁知鬆了拳,放下防備,可他的陰影太過懾人,三年來自己清醒時從來沒有離他這麼近過,不覺抖了一下。
余鴻鑒偏開一步,眉頭重新皺了起來:「你冷嗎?」
裴雁知抓住空當,趕忙側身邁過,往房間里走:「不冷啊,很晚了,相公早些休息。」
余鴻鑒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叫住她。那件事在他心頭盤桓了很久,這幾天他天天來等她,卻總是等不到。
余鴻鑒轉身出門,裴雁知卻睡得很不好。很明顯,余鴻鑒來找她,一定是有話要對她說。而除了傅家的事,她想不出還有什麼能讓余鴻鑒先開尊口。
卯時剛過,裴雁知便起身了。梨白伺候她穿衣,裴雁知問道:「相公可曾吩咐什麼事?」
梨白眼角帶了笑意:「有哇,昨夜夫人睡下了,大人還在院中站了好一會兒,讓我等夫人醒了告訴夫人,今晚有家宴,要夫人準備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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