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意憐納罕道:「思康他……」
榮山南已經端起酒杯:「別管他。待會兒吃水餃再叫他。」
男人致辭後,眾人紛紛一飲而盡。那般的恣意爽快,暢快淋漓,仿佛這一年所有的不快都隨著這酒一筆勾銷。
所有人都鬧哄哄的,男人開始單獨敬幾位兄弟。老四卻不見了。
他平日最是能鬧,以往常常拉著男人徹夜不歸,如今先下了桌,倒很是讓傅意憐驚奇。不單是他,元鶯也不見了。其他人喝得爛醉,似乎並未察覺到。
傅意憐剛想問,男人拉了她的手走到院中,煙花炸開的聲音震耳欲聾,榮山南捂住她的耳朵,滿心都是安定和滿足。傅意憐再不想其他的,放鬆地向後一靠。她有多少年不曾這樣享受過新年了。
凌日峰的人沒有守歲的習慣,傅意憐也撐不住,到了丑時便沉沉睡去。
榮山南悄悄起身,到議事廳會見風塵僕僕趕回的老四等人。裴都督府上守備空虛,哪裡能想到好端端在家過春節的榮山南能趁空把他一鍋端了。他特意把傅意憐帶上山,便是不想讓她知道城裡的亂子。那煙花有多麼絢爛吵鬧,裴都督府上便有多麼混亂掙扎。
「二哥,你這條計定得好,一擊即中。」白元覺不禁手舞足蹈。
榮山南時常覺得他比思康還小,笑道:「幾位兄弟辛苦了。元鶯,辛苦了。裴老爺子先軟禁幾日,過了初五,我去會會他。眼下平州的事仍是十分要緊,我已做了這番部署,幾位兄弟看有何意見。」
說來,便在地圖上指指劃劃,分兵定計。卯時前,又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輕手輕腳撩開被褥,側躺在傅意憐身邊。
天光大亮,城裡改弦易轍,榮家軍的旗幟插上城頭。而榮山南已經又早早起身。朦朧中,傅意憐見他又一層層纏著腰身。
他總是這般,把一切危險與苦難都擋在門外。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信了那些流言蜚語。榮山南要徹底將宛、陳、平三州控制在自己麾下,如何能兵不血刃。傅意憐搖搖頭,慨嘆自己曾經的幼稚。
她起身幫榮山南穿衣,男人笑笑:「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傅意憐不答,反道:「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做的這件袍子。」
男人眼中微有訝色:「怎會?」
少女給他繫著扣子,低聲埋怨:「那你為什麼為什麼總是穿元鶯送給你的那一件,我給你做的這件比那件的料子好多了,你都不曾穿過。」
榮山南從來不曾想過她竟會這麼想,如今聽她一問才恍然大悟道:「我只不過是覺得元鶯那件穿得舒服,顏色又合,便穿出去,磨損破了也不心疼。你做的這件,我視作珍寶,總要留到過年才肯穿的,一年兩件新衣服也著實是太花費了。」
傅意憐轉到身後給他整理,男人聲音清朗平和:「我壓根沒有想過,那是元鶯送的還是元覺送的,還是先生送的,抑或是思康送的……」
「郎君,這袍子可還合身麼?」少女聲音軟糯,榮山南不禁歪頭蹭蹭她的發頂。
「袖口、領口、長度都合得很。只是似乎腰身有些特意加肥了?是怕我又束腹受不了嗎?」
傅意憐這點小心思被他瞧出來了,頗有些得意:「是特意把腰身放寬了。先生說後面幾個月胎兒長得快,從前的許多外衫倒是穿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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