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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劉起年長我三歲,而今不過剛行加冠之禮,其父丹陽王劉陸,源自南朝彭城劉氏,原先在南宋時被封為義陽王,官至征北大將軍。

後因岳丈一家被誣入罪而受到牽連,加之又遭宋主猜忌,恐禍罪其身,不得已才帶著妻兒一同叛逃至大魏。

先帝在世時由衷賞識劉陸的才能,稱其有勇有謀,實為將帥之才,因而封他為從一品驃騎大將軍,還給了個丹陽王的爵位,這待遇不比在南宋時差多少,可見先帝對其器重不已。

如此說來,不論在南宋還是在大魏,劉起都算得上是家世顯赫,尚「我」這個長公主也實屬門當戶對。

眼下雖只是個世子,尚未入仕,卻不意味著今後也會無所作為,有這麼高階的家世做幫襯,怎麼看都是前途一片光明。

只是,這等佳緣良人,元霜為何寧死不從?

第4章 月落華庭 《禮記·玉藻》中記……

我倚在漏窗邊蔫蔫地打著哈欠,窗上的雕花菱紋在台前的銅鏡上映出幾道光斑。

對著銅鏡捏了捏自己的臉,還是熟悉的相貌,還是熟悉的眉眼,鏡中之人穿金戴玉,翠繞珠圍,步搖髮簪插了滿頭,看上去雍容華貴,哪裡還有半點從前醜小鴨的影子。

再一看身邊,青釉蓮瓣紋瓷瓶,白玉俏色蝴蝶紋擺件,名貴物器不計其數,把屋內裝飾得古樸典雅,富麗堂皇。

這要擱在以前,看到這麼多金銀珠寶,古董名畫都屬於我,我指定能高興得昏過去,可擱現在,我心底卻是說不上來的厭煩。

說到底都是些死物罷了。

姜玉啊姜玉……

以前窮到叮噹響,每天一睜眼就是絞盡腦汁的搞錢,現在好了,富得流油,對錢財反倒麻木了。

果然,生命是一團欲望,欲望不滿足則痛苦,滿足便無聊。

在我無聊得打出地二十三個哈欠的時候,識春在廊下來報,「長公主,駙馬回來了。」

「在哪?」

「剛過廳堂,看方向應是往書房去了。」

奇怪,剛從大獄回來,第一件事難道不該是來見見我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公主府的主子嗎?

我在這掰著手指頭數了七八天,他可倒好,剛放回來跑出書房做什麼?

「去,讓他來見我。」

我倒要看看,這個劉起葫蘆里賣得什麼藥。

約摸一炷香的工夫,識春噔噔噔又跑了回來,撲通一聲跪在廊下。

我最煩她這個動不動就下跪的毛病,說了幾次也不聽,只得捂著太陽穴說:「又怎麼了?」

「回,回長公主話,駙馬不肯來見。」

「他!憑什麼?」

我拍案而起,震得頭上的金葉步搖叮咣作響。

「駙馬回說新婚夫婦白日相見,於禮不合,只待入夜,他自當前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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