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新婚夫婦還不能在白天見面了?
這算哪門子禮數?我怎麼聞所未聞?
「當真?」
識春隱在門帘後頭吞吞吐吐,「按照大魏習俗,民間確有新婚三日,當白日迴避的說法,不過那都是祖先們從草原上帶來的規矩,眼下早就不興了。」
我雖只與劉起見過一面,但細數下來大婚也有十五日,早就過了三日。
況且都不興了,他還捏個這麼離譜的藉口搪塞我,明擺著不把我放在眼裡。
「他個宋人,遵什麼草原上的規矩,荒唐。」我罵道:「命他速速來見。」
「殿下,駙馬還說……」識春說到一半便頓住了,支支吾吾半天張不開嘴。
「還說什麼了?」
「駙馬說身為大魏駙馬,理當勸解長公主,此乃職責所在,更不得白日宣淫。」
白日宣淫?
他腦子裡想些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
他以為他是誰?還白日宣淫,我呸!
心裡雖然是這麼罵的,但臉上還是紅一陣白一陣,也分不清是氣得還是羞得。
緩了好一會兒,我才把氣給捋順,擺擺手,「也罷,那就讓他天黑了再來。」
他既然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便是打定了主意不來的,我總不能拉下臉去找他。
好歹我也是個長公主,總得顧及點顏面,別整得倒顯我強迫他似的。
是夜,巳時初刻。
我在臥榻上迷瞪著眼,困得哈氣連天。
屋內鎏金銅爐里的檀香已經燃得差不多了,兩個面生的小侍女剛清過香灰,又往燈台添了些燈油。
門口有人來報,這次卻不是識春的聲音,是個小廝。
「長公主殿下,駙馬前來求見。」
來了,總算是來了。
我用力睜了睜眼,歪歪斜斜地從塌上支起身子,捋捋袍袖和紗裙,扶了扶兩鬢的珠釵,「讓他進來。」
來人穿著一件寬身皂羅袍,長袖垂過腰間,腰上繫著瑜玉綦帶,進屋時抬腳邁過門檻,夜風翻動了他下裳和袖口的邊擺,微微飄蕩,如同水波粼粼。
夜裡的他沒有戴冠,長發只束一半,用一支玉簪別在腦後,發尾及腰,如黛山墨色,神情如畫,更勝風華絕代。
我也不是頭一次見他,可上次那種情形確實不大清醒,腦子裡漿糊似的七葷八素,哪裡記得清他長什麼模樣,只大概記得不難看,或許還有些好看。
今日一見,三魂七魄都快被勾走了一半。
我在心裡狠狠甩了自己兩個大耳瓜子,暗罵自己沒有出息,見到美男就走不動道的壞毛病真是得改改。
其他美男還不好說,可這人是劉起,若不出意外,今後他便是要了我命的人,絕不能被這看得見摸不著的美色所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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