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快把長公主給扶出來。」
幾個僕從哆哆嗦嗦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抱頭,一邊抱腳,說是扶倒更像是抬。
我像只烤乳豬似的被人從棺材裡架了出來,雙腳還沒來得及著地,抬頭便朝堂下掃過一眼,「皇嫂,怎麼沒見駙馬?」
「休要提他,駙馬人面獸心,現已押入大獄,只等皇上下旨處置。」皇后寬慰我道:「霜兒莫怕,本宮這就去向陛下請旨,此番必要定他個死罪。」
要將駙馬於處死?
這怎麼能行?!
他要是不按劇本走提前死了,那我苟到二十六歲還有什麼意義?
不行不行,萬萬不行。
「皇嫂,好端端的為何要處死駙馬?」
我眨巴眨巴倆眼珠子,滿臉無辜。
「駙馬劉起身為丹陽王世子,膽敢以下犯上,於大婚之夜致你落水,後仍不顧你安危,將你扔在原地,這才叫你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受得這般苦楚,怎可輕易了得?」
聽了這番話,我當下回憶起那晚的情景來。
可在那種極度驚恐之下,我的記憶早就混亂不堪,除了那一張張白到令人發慌的臉,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只依稀記得,駙馬當時是穿了身寬衫大袖的絳紗袍,卻有幾分辦喜事的味道。
但誰家好人辦婚事,會讓下人僕從穿一身白,打扮得跟招魂鬼似的,這不觸霉頭嗎?
不過只從這短短隻言片語里,我還是嗅出了一絲不詳的意味。
我提眉問:「皇嫂是說,那夜是駙馬害我入水的?」
「自然錯不了。」皇后伸出纖纖玉指點了點堂下跪著的一個小姑娘,「識春,還不過來同你家主子把當夜所見訴說清楚。」
「是。」
名喚識春的姑娘垂頭走到我跟前跪下,恭恭敬敬地匍身一拜。
「拜見長公主殿下,那日奴婢雖站得遠,卻是親眼所見。」
「您和駙馬在池邊賞月,起初還有說有笑,後來不知怎的,駙馬竟一手將您推進了身後的池塘里。
識春邊說邊顫,我一下就想起了,她就是那晚把我嚇到歸西的少女。
「奴婢嚇得大聲呼救驚動了其他人,駙馬見事不妙,這才跳下水將您撈了起來。」
識春說到這裡,之後的事我便有了些淺顯的印象。
當晚我倆都水淋淋的,像從水裡爬出來的水猴子似的。
我醒來後甩了他一巴掌,接著他冷臉把我摔在地上,一走了之。
可我怎麼記得,判官大哥分明說的是元霜是投水自盡的?但不管是自盡還是他盡,說到底她也是淹死的。
陽壽未盡便草草往了生,到了下面恐怕也是要當孤魂野鬼的,和我的命運不能說一模一樣,也算是不相上下。
細想又覺得不大對勁,大婚之夜不該是洞房花燭?怎麼會去池邊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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