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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喑在這浴室里,仍夾著聲音說著嬌話。

習慣了。

「廢物大姐,要我來救。」李玉喑走到浴池邊,扔下帷帽拔出劍來,看見劍刃上倒映的眉眼。

與李月溶不同,從未有人說李玉喑不似女子,他比真正的女子還要弱柳扶風、我見猶憐。

他長得像娘親,活脫脫娘親樣,不似李月溶還遺傳了幾分外祖父的風骨。

李玉喑望著這柔憐的眉眼,突地就生出了惱意,眉一揚,憐兒勁壞得徹底,十足惡劣起來。

嘆氣,將劍插.回劍柄。

「都是些賤骨頭,大姐是,外面的男男女女都一樣賤。」

李月溶不理他,只低聲念著經書,不像在沐浴,似拜在了佛前。

赤身.裸.體,身無外物。

李玉喑漸漸也不出聲了,躺了下來。聽著阿姊的佛經聲,不安的心漸漸平靜。

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醒來時,阿姊已穿好衣裳。

李玉喑望著她背影:「你倒是時時刻刻都願做個女人。」

「從未見著你不甘。」李玉喑在外是純粹的女兒姿態,戲弄、玩耍、看人在她面前出醜,獨處時,卻願做個男人,將覬覦的人都殺了。

眼睛都挖空,四肢都斬斷,叫一個個都成人彘,他瞧著才好玩。

李月溶道:「男子女子,人而已。」

她既在女兒的處境,便做女兒郎。

李玉喑又開始笑,說她糊塗。

「這世道的不公,你沒嘗夠我嘗夠了。」李玉喑順手抓起帷帽戴上,面容藏在薄紗之後,影影綽綽,「待父親退了,我便做回男人來。」

「上山當匪賊,殺光過路客,只留下他們的嬌妻,與我共度良宵啊。」跟唱戲似的,李玉喑唱著沒了人影,神出鬼沒地離開了。

李月溶推開門,冷風拂來,吹動濕發。

他站在迴廊上,見這場雪景直到終了。

大廈將傾。

雪虐風饕。

小丫鬟們的聲音近了。

李月溶回了浴室,擦乾發,撿起劍。

他的劍不夠沉,比不得天地重。

他握劍在手中,卻無半分殺氣,還跟念經似的,心平,劍靜,風來去。

第23章 王妃

京城與湯城不一樣,丫鬟流箏說,走在這裡,每一步都好像踏在雲端,飄乎乎的。

松蘿只是靦腆地笑,並不附和,也不開口,她不愛說話,辦事麻利,許多雜事拋下來也不抱怨,只一件件做好。

丫鬟流箏來到王府很快就打聽到了想要的消息,她說這府里的王妃不得寵,整日練劍,不關心王爺也不關心王府的事,活得像個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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