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裘刀也死死地咬著牙,雙眼猩紅地記錄下了這蠱蟲體內靈氣的特徵,他死死地用靈氣維持著寒燼身體的體溫,一直到雪都將他的手指蓋過了,裘刀才慢慢地抬起頭。
他看到雪花落在寒燼的睫毛上,讓他的神色似乎都變得安靜從容了。
像他的母親和姐姐一樣,即使有了那口薄棺,也是天地為墓,日月為奠。
裘刀喉嚨乾澀:「我們要為他找一塊碑。」
萬起眼眶酸澀,死死咬牙,落著淚起身,還被絆了一下,但他低下頭,從地上撿起玉佩的時候,還是不用看就能看清那個字。
那是「穆」。他一輩子都在做穆寒燼,從來沒有離開過穆輕衣。
萬起突然抬起頭,聲音悽厲:「我們為什麼要讓他葬在萬象門外,為什麼要讓穆輕衣避開,我們無論如何也要讓她見到!」
「萬起!」裘刀高聲喝止。
他感覺到寒燼的體溫散失了,他變成雪融一樣,他已經死去了。
裘刀能理解寒燼的心思。他已經自由離去,不想再成為穆輕衣的陰影。何況,沒有穆輕衣,穆寒燼也不屬於萬象門。
他這一生,從沒有一個永恆的歸所。
「既然他喜歡這裡,那就把他葬在這裡,不要讓其他人來打擾他了。」
裘刀閉了閉眼,幾乎從喉嚨里擠出這幾個字:「等安葬後,我們再查。」
萬起將劍猛地插進雪堆里,聲音尖利:「我發誓,一定要找出背後下蠱之人!告慰師兄和寒燼的亡靈。」
裘刀接過那塊玉佩,看著那個穆字在他掌心變幻出不同的色彩,忽然意識到寒燼交代了一切,唯獨沒有提這塊玉佩,一定是從沒想過讓它落到其他人手裡或是被他們發覺。
這麼想著,他沒有提歸還給穆輕衣的穆家,而是將玉佩留在寒燼身上,然後起身。
大雪中一方小小的墓立在峰頂一邊,有略高的山崖做遮擋,還是堆積了不少的雪。
裘刀遠遠望著宗門,發現寒燼從來沒提過自己的離開,穆輕衣要如何接受。
她比他們更清楚,寒燼的命運,也更早接受,也因此更加冷漠薄情。
我不會送你,你是因為這句話才斷定穆輕衣不會挽留你的嗎?
即使死與死沒有分別,可她也連多留你一些時日也不願意,還說,如果你查不出來,就別再回來。
明明這一切都是她註定好的。可是想到寒燼拜託他們之事,裘刀又覺得痛苦。
他低下頭,平復了幾次呼吸,胸中仍然一片冰寒。
他知道,不論這兩個人,師兄和寒燼的死和穆輕衣有沒有關係,他都不可能對穆輕衣怎麼樣了。
活著,他只求她活著。
裘刀死死地握住滄浪劍,緩慢咬牙:「蠱蟲帶有佛修的道法,今日我們就啟程去佛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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