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隨意的一問,因賢妃和徐美人都在,她總不好逾矩,遂規規矩矩地答:「嬪妾想起南苑荷花池中荷花搖曳多姿,想趁著剛下了雨,過來瞧瞧。」
賢妃笑道:「宓貴嬪好雅興,徐美人適才也是陪皇上賞雨,本宮才正巧遇上。」
賢妃這句意味深長,徐美人立即接道:「雨打蓮花,令嬪妾心馳神往。」
實則,原是聖駕先到南苑,徐美人不過是因前些日子的愁容,到南苑閒逛,才遇見了聖駕,在亭中避雨時,又遇見了賢妃。
兩人誰都未向明裳解釋清明,賢妃是有意為之,要看宓貴嬪作何反應,徐美人則是藏了私心,宓貴嬪受寵,她尚有剛入宮的心氣,不願落宓貴嬪下風。
二人的心思盡數看在李懷修眼中,他揉了揉額角,已有些厭煩,他最不耐的就是聽他的後宮爭來斗去,也沒心思為雨後景色上。
伺候的全福海見皇上已經開始面露淡色,抹了把額頭虛汗,皇上原本想好好的賞景,眼下都叫後宮的主子們攪和了,也不知這三位主子可看出了皇上的臉色,怎的還不和和氣氣地坐下喝茶,還越說越起勁了。
賢妃自是看出了皇上頗不耐煩,才住了聲,明裳侍奉最久,也能看出男人的不虞,徐美人卻是看不出,但見賢妃與宓貴嬪都不說話,遂也噤聲。
亭中的氣氛頗有微妙。
賢妃起了身,慢條斯理道:「皇上,雨既然停了,臣妾還有這月的帳冊未看,先回臨華殿了。」
李懷修闔著眼,輕「嗯」了聲。
得了准允,賢妃臨走前,若有似無地在明裳和徐美人之間打量了一眼,可惜了,若非皇上已經不悅,她倒是想看看,宓貴嬪與徐美人倒底哪個更入那位的眼。
賢妃一走,徐美人居然有些不知如何自處,她挽袖倒了盞熱茶,呈到男人手邊,端的是行雲流水,柔婉雅致。
但凡留心,都看得出,徐美人這番捧茶的動作,也是下了苦功夫去練。她手臂的傷還未好利索,也難為忍著疼,在這位面前展現茶藝。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明裳不著痕跡地抬了瞬眸子,這位神色淡淡,也並未將心思放在徐美人的動作上。
徐美人並不自知,她眼眸淺淺道:「那日嬪妾被野貓嚇到,推傷了貴嬪娘娘,幸而貴嬪娘娘性子好,不與嬪妾計較,得知太醫看過貴嬪娘娘的傷,確無大礙,嬪妾才安下心,否則,嬪妾當真要萬死難辭其咎。」
李懷修點頭,「你端莊持重,既是無心,不必耿耿於懷。」
聞言,徐美人卻僵住了臉色,既是端莊持重,又怎會推搡到宓貴嬪,可,皇上也說了,她是無心。
這番話,究竟是在說她無心,還是讓她在宮裡要端莊持重,不該如那日般失了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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