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裳回了順湘苑,聽月塢內殿,宮人灑掃著地上的碎瓷器,秋蟬半跪在地上,仔仔細細擦拭著地面的水漬,動作僵硬,極力壓制住了臉上的驚慌。
袖中的手心掐緊,秋蟬心底遠遠不如表現出的平靜。宓才人是如何知曉的這事,宓才人身邊的宮人既然看見聽月塢的人與宮中侍衛見面,可看清了是她?如果看清了人,為何又不與主子說清?秋蟬滿腹狐疑,近日高大哥家中出了白喪,她才多見了幾回面,不想先是叫楊貴嬪發覺,緊接著又讓宓才人宮中的人看了去!
「好好的怎麼碎了茶盞,主子懷著身孕,身子不適,萬一驚動腹中皇嗣可怎好?」水琳語氣責備,秋蟬與她一同侍奉主子多年,從未出過差錯,今兒是怎的了。
秋蟬低下頭,眼圈通紅,抵唇咳了兩聲,「昨晚奴婢去湖邊為主子放蓮花燈,大抵是凍著了身子。」
昨晚秋蟬確實很晚才回的耳房,水琳沒多疑心,見秋蟬臉色發白,情狀憔悴,約莫是真的沒休息好。
張貴人斂下眸子,調羹攪了攪碗中溫熱的湯水,「你有心了,既染了風寒,這幾日不必伺候,回去好好休養休養。」
秋蟬感激地點了點頭,福身退出了內殿。
待殿內沒了人,張貴人放下手中的湯水,視線意味不明地掃了眼案上空了的杯盞,「查的事如何了?」
水琳與秋蟬同處數年,清楚彼此的脾性,水琳依照主子的吩咐,這幾日偷偷留心,確實發現了些異樣,但她並沒查出秋蟬與聽月塢以外的人有所牽扯。
或者說,她從未想過,秋蟬會與宮中侍衛私相授受。
「主子一日的晚膳都是由秋蟬從御膳房取回,每月的月銀也是交由秋蟬分發。奴婢私下問過殿裡的太監宮女,除去主子的吩咐,秋蟬沒有擅自出過聽月塢。」
跟在張貴人身邊,行事謹慎小心不為過。水琳查到的結果,在張貴人意料之中,聽月塢除去秋蟬,她唯一信任之人便是水琳,宓才人與她不同,能查出秋蟬與宮中侍衛暗通款曲,必然是早就有所疑心。看來那背後之人也是發現了秋蟬與侍衛私會,才利用這一點,拿捏住了她的人。是怕打草驚蛇,出了大錯,倒不是奔著她腹中皇嗣來的,反而是有心……挑撥她與宓才人,讓宓才人與她反目。
「平日秋蟬取晚膳月銀,都是哪個宮人跟著?」
水琳回憶一番,很快回道:「是殿外灑掃的宮女,春兒。」
……
這夜本不該春兒守夜,因輪值的宮女忽然身子不適,央求著春兒替她一日。春兒年歲小,沒有脾氣,又是下等丫頭,沒人做的雜活累活都推給她,那宮人理所應當地讓春兒替了一夜。
春兒抱著被褥鋪到外間,主子夜中有飲水的習慣,春兒掐著時辰,端著燒好的溫水進內殿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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