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子里的南昭王荒淫無度,魚肉百姓,可全福海走近一瞧,眼前的男人完全跟摺子里是兩個人,叫他如何也看不出,眼前眉眼冷硬,匪氣十足的青年能做出那些荒唐事。
全福海稟完話,正準備退出去,「砰」的一聲,御案上奏摺劈頭蓋臉地飛下來,直接砸到旁邊的南昭王身上,全福海嚇得雙腿一軟,撲通又跪了下來。
南昭王李懷洲卻是半分不懼,他撿起摺子,一目十行,看罷,大大咧咧地勾起唇角,烈日曬的黝黑肌膚上露出滿口的白牙,「這群老匹夫,倒是沒少編排臣弟!」
「皇兄當真信了這摺子里的參奏?」
李懷修冷笑一聲,指骨點著御案,恨鐵不成鋼地訓斥:「朕若信了,你這腦袋早就搬家了!這般荒唐,如何對得起先太妃!」
提起生母,李懷洲臉色淡下來,攥緊了雙拳,自嘲地扯了扯唇線,「若非臣弟這麼做,皇兄又怎能召臣弟回京?」
他雙手撐地,額頭重重叩到金磚面上,「皇兄,臣弟回京只有一事,臣弟……想給阿姐上柱香。」
八尺高的青年,提起記憶中的折低了腰身,神情溫和青澀,仿佛回到了年少之時。
大公主過逝後,葬在了皇陵,李懷洲腳步匆匆出了皇宮,未停歇片刻,打馬去了東郊。
全福海收拾了殿內的殘局,奉了盞茶水到皇上手邊,想到南昭王方才的英姿,哪有半分奏摺中的荒唐不堪,原來南昭王都是做給旁人看的。而皇上竟也早看出了南昭王的心思,才宣他回京。聖心難測,即便全福海伺候御前多年,仍舊沒摸不清這位的心思。
「皇上,奴才瞧著,王爺的性子比以前更加沉穩了。」
提起這茬,全福海最有所感,以前他伺候在皇上身邊,南昭王不敢招惹皇上,到最後吃苦的還是他。
「沉穩?」李懷修壓了壓額角,嗤道:「私底下不知瞞著朕幹了多少混帳事。」
全福海一躬身子,不敢接這話,皇上待自己胞弟自是怎麼損都行,但他一個奴才可萬萬不能附和。
李懷修撿起一本奏摺,稍許,提筆在上面批了兩個字,神色微凜,「召右輔大臣入宮覲見。」
全福海瞧著皇上陡然變了臉色,不敢耽擱,立即躬身聽令,跑出殿傳旨。
……
夜色濃淡如水,西境邊陲出事,皇上連夜召見了左軍右輔大臣,商議至暮晚。
皇上已有小半月沒進後宮,皇上不進後宮,嬪妃們懨懨地提不起精神,太平了好一段日子。後宮清淨,全福海卻是在御前跑斷了腿,都快到年關了,西境邊陲忽然蠻夷進犯,幸而南昭王回京,能去西境擋一段日子。只是近些日子皇上也沒閒著,等著西境的軍報,即便是三更天,也會急召大臣商議,日也忙夜也忙,今兒一大早,全福海伺候皇上盥洗,就聽見了幾聲輕咳,可把他嚇得心臟一緊,忙要叫人去通傳太醫,外面這時候又來了大臣覲見,皇上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便要傳那位大臣進來,全福海苦著臉,可愁壞了,皇上龍體萬一有恙,等太後娘娘回來,不得把他吊起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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