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著淚水流下來,掀起衾被,趿鞋下地。令溪見主子突然動作,忙找來外衫給主子披上,「主子這是要去做什麼?」
阮嬪指腹擦掉眼尾的淚珠,眼眶盈盈透著濕意,淺淡柔和,「數月沒陪著寶珠歇晌,今兒身子爽利了些,這便過去多陪陪她。」
聞言令溪大喜,主子可算是想通了,主子有孕後,一心撲在肚子裡的皇嗣上頭,多寶珠公主多有疏忽,不知多少回厲聲斥責了寶珠公主。小產喪子,主子身子有虧,又將所有錯處推給寶珠公主,幸而寶珠公主年幼,又十分親近主子,懂事非常,即便遭到斥責,也會小心翼翼地詢問主子可是身子不舒服,著急得還去問了太醫。天底下,就沒有比寶珠公主更貼心主子的人。
她本擔心主子心裡有疙瘩,不願與寶珠公主親近,還是要主子自己想通才好,不然先沒了皇子,又沒了公主,失去倚仗,日後主子在宮裡的日子過得才是艱辛。
……
阮嬪身子見好,去了坤寧宮問安。小產過的阮嬪氣色並不光潤,比之新進宮嬌媚水靈的新人,顯然憔悴許多。幸而精神是好了許多,溫溫和和的,與小產那日的狼狽判若兩人。
有人不禁提起小產那事,就是想看阮嬪笑話,倒是叫阮嬪不輕不重地推了回去,反叫那人憋了口氣。
皇后掃了眼許久沒來的阮嬪,唇邊笑意深了幾分。她倒是忘了,畢竟是養育了寶珠公主的生母,怎會輕易地任人拿捏。
請安過後,阮嬪刻意放慢步子,待後面的女子出來後,阮嬪淡下臉色,直接叫住了人。
「宓常在見到本宮,就不知道做禮嗎?宓常在就是這麼學的規矩?」
阮嬪話說得並不客氣,以往阮嬪倚仗著肚子裡的皇嗣,性子高傲,而今是對明裳有些怨恨,或者說她把小產的事兒算到了明裳頭上。
畢竟是順湘苑的宮人自作主張,宮裡頭不少人私下裡都認為是明裳指使的方渠,即便明裳確實無辜,誰讓她最為受寵,早就成了眾矢之的。阮嬪不能把這分怨推給自己的女兒,更不願接受,是自己自食惡果,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如此一來,便只剩下了明裳。
不過,阮嬪再怒再怨,又能做的了什麼。
明裳沒放在心上,規規矩矩地福了身,「嬪妾請阮嬪安。」
阮嬪眯著眸子,走近兩步,緊緊盯住了明裳的眼睛,嘴邊勾出冷意,用僅有兩人聽到的聲音淡淡開口,「宓常在不必得意,本宮還養著寶珠,他日本宮必要為本宮的孩子報仇。」
明裳抬起眼,不避不躲阮嬪的視線,啟唇道:「嬪妾不明白阮嬪的意思,阮嬪小產,是袁才人所害,與嬪妾有何干係?」
那雙眸子透著清亮的水光,猶如最平靜無波的湖水,並非委屈,而是在平靜地陳述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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