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冷了面色,不再虛與委蛇,「我提的要求,何時辦妥?」
「今夜。」
「今夜?」
「娘娘覺得早?」
黎昭笑了,深深望進曹柒的眼底,不止不覺得早,反而覺得這段時日太過漫長煎熬,「嫉妒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個人剔除出視野,眼不見,心不煩,曹公公躬行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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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漏刻的浮箭指向寅時,靜悄悄的凌霄宮中,男人緩緩起身,面無表情地攏好衣衫。
俞嫣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太后在旁做著說客,靠著母子血緣,有恃無恐。
「是為娘心急,想抱皇孫,又想堵住那群老臣的嘴,才出此下策。既生米煮成熟飯,陛下不如收了嫣兒為......妃,日後等嫣兒有了喜脈,再議封后的事不遲。」
中宮皇后,是要皇帝娶進宮的,斷不能以荒唐的方式草草行房,俞太后知道不合規矩,退而求其次,想為侄女討個妃的位分。
「你們,締結良緣再合適不過。」
俞嫣趁熱打鐵,跪伏著上前,「嫣兒願陪在表兄身邊,長長久久。」
蕭承避開她伸來的手,看向自己兩鬢斑白的母后。
婦人壓抑多年的愁怨染白鬢角,該好好享受才是,實不該作妖。
「母后忘了,兒臣與黎昭才是青梅竹馬。」
「為娘只記得她是黎淙的孫女。」
蕭承不置可否,起身越過跪地不起的俞嫣,沒有質問或怪罪,卻在跨出門檻的一剎,驀地抽出御前侍衛的佩刀,擲向俞嫣。
長刀斜插在地,嗡嗡作響,閃爍冷芒。
俞嫣錯愕抬頭,從不解到震驚。
陛下是要她自盡?
俞太后大驚,才邁開步子欲要替侄女求情,卻聽年輕的帝王淡淡道:「她是替母后受罰,還有,沒有下次。」
說罷,聖駕離去,留下崩潰的姑侄。
太后後知後覺,蕭承被黎淙掌控多年,怎會再容忍其餘人來指手畫腳!
她錯了,大錯特錯。
蕭承回到寢殿,沐浴更衣,換上玄黑金絲的龍袍,站在窗前排解著體內餘熱,晨早,他照常上朝聽政,沒有異樣,直到夜裡回寢,才併攏兩指扯了扯整齊的衣襟,站在落地銅鏡前,看向小腹上被人用指甲劃出的一道血痕。
「傳黎昭來。」
珠簾外的曹順先是一愣,隨即派人去傳喚,可待小太監急匆匆折返回來時,不止帝王,連一眾宮人的臉色都變了。
冷宮陋室空無一人,黎昭和侍婢迎香不知所蹤。
子夜,大批禁軍手持火把湧入宮裡宮外各個角落,直至清晨,未尋到黎昭的藏身之處,本以為帝王會震怒、會問責,卻只見那襲青衫站在冷宮陋室前,靜默著,不發一令。
無人揣測得出帝王在想什麼。
曹柒站在人群前排,低垂眉目,一隻手輕輕搭在另一側臂彎,回想著送黎昭出宮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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