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需要子嗣堵住臣子的嘴。」
黎昭心知,先前有祖父在,蕭承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隨意選秀納妃,後宮只有她一人,而如今的她,對皇室構不成任何威脅,不「用」白不「用」。
「臣妾可以喝,也可以安心養胎,但想要換取陛下一個承諾。」
這是她一連提出的第二個條件,除了她的祖父黎淙,沒人敢在御前一連提要求。蕭承單手撐頭,顯得漫不經心,可到底冷了音調,只因猜到了她想要換取的承諾。
「朕勸皇后慎言。」
「請陛下准許臣妾拿回祖父的骨灰。」
黎淙病故後,被黎氏庶系火化,本該入土為安,卻由太后一道懿旨,打斷了黎家人的計劃。
黎淙的骨灰被送入皇宮,安置在司禮監。
是有多恨一個人,才會阻止其入土為安?
黎昭直到得知這件事,方知太后對他們爺孫二人恨之入骨。
黎淙功高蓋主,掌權長達十餘年,直至天子二十歲,才勉強與黎淙在朝野上分庭抗禮。
次年,天子迎娶了黎昭。
是被迫還是報復,亦或是別有所圖,朝野上下眾說紛紜。
而擺在明面上的事實是,自黎昭入宮為後,黎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為保孫女此生安然,老者逐漸上交兵權,再沒了當年說一不二的驍悍。
可終究沒有換來帝王的不計前嫌。
帝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面對政敵,可以把酒言歡,黎昭用了七年都沒有完全將他看透。
唯一看透的,是他對她沒有絲毫情意。
黎昭垂眼,嘴角帶笑,靠著一股意念支撐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臣妾執意取回祖父骨灰,不計代價。」
好一個不計代價。
陰冷的廨房中,偶有重犯的嘶吼聲傳來,是隔壁牢房的犯人在受刑。
昔日,也都是些大權在握的重臣貴胄。
蕭承狹長的眼尾凝著壁火暈染開的光暈,他看向黎昭,問道:「不計代價?比如?」
「比如用皇后之位交換。」黎昭說得雲淡風輕,不像是鬥氣之言,「黎氏對皇室有愧,臣妾德不配位,自願下堂。」
那麼多高門貴女覬覦的皇后之位,分量足夠嗎?
黎昭靜靜等著答覆,昨夜的極力賣弄,用自尊換取到一道殺機,不足以再做換取祖父骨灰的籌碼。她僅剩的籌碼不多了,皇后之位算一個。
蕭承徹底沒了笑,眸底比夤夜還要幽深。
他緩緩起身,大袖負後,一步步向門口走去,當著門口宮侍的面,淡淡開口:「今日起,廢黎氏女皇后之位,打入冷宮。」
一襲青衫散發書卷氣的年輕帝王,再次踢開那顆頭顱。
眾人無不驚訝,子夜那會兒,帝後不是才剛剛圓房,正是情濃時啊,怎會......怎會......
老宦官曹順先是一驚,又立即隨聖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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