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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總管的話下官會帶到的,一些需要注意的,我已經告知順公公,還請陳總管聽醫囑行事,傷口也能好得快上一些。」張太醫背上藥箱,沖陳煥微微欠身,「若有什麼情況,叫人隨時去太醫院找我便可,下官就先告退了。」

陳順很有眼力見地起身到張太醫面前引路。

他客客氣氣開口,把人往外送:「這次真是多謝張太醫了。」

兩人從床前離開,視線沒了遮擋,陳煥才猛然發現——

郡主竟是坐在他屋中的圓桌前,慢條斯理地喝茶!

而他,衣裳還微敞著,露出一截白淨的皮膚。

熱氣「蹭蹭蹭」地往上冒,連帶著脾氣也跟著躥。

要不是身上行動不便,他真想立刻揪著陳順的耳朵破口大罵。

郡主在房間裡不說話也就算了,這小子竟然敢不告訴他屋裡還有個人!

「郡主,臣告退。」

張太醫路過桌前時,也沖楓黎欠了欠身。

比方才面對陳煥時恭敬了不少。

「嗯,張太醫醫術了得,比軍營里日日面對刀傷的軍醫還勝一籌。」楓黎笑了笑,客氣道,「辛苦張太醫。」

「不敢當不敢當。」

張太醫說完,見楓黎沒有再開口的意思,便無聲地離開了。

房間裡只剩下楓黎和陳煥兩人。

楓黎往床上看去時,陳煥已經攏好衣裳,拎起被子把自己蓋好了。

她撂下茶杯,來到床畔,輕輕笑了一下。

「陳公公命不錯,恰好我在隨行隊伍里。」她垂眼,掃過陳煥比平時蒼白不少的臉,「估摸有個十天,陳公公就又活蹦亂跳的了。」

「郡主想說什麼?」陳煥面色不改,一副全然沒聽懂的樣子,「您身份高貴,待在奴才的房間裡,恐怕會叫人非議,對郡主名聲不好。」

「呵,就算有人敢在我背後胡言亂語……」

楓黎往前探了點兒身子,與陳煥拉近距離。

發現這人偷偷往後蹭,心下發笑。

她繼續道:「有人敢在背後嚼陳公公的舌根嗎?皇上知道我軍中出身,對各類傷口頗有心得,我為陳公公止血、再將你帶回宮中安置,自然也不會說些什麼。」

「……」

的確沒有下人敢嚼他的舌根。

「至於我想說什麼。」

陳煥抿唇。

雲安郡主如今孤身陷於宮中,需要的,無非就是能為她做事的奴才。

他一直都明白這點,但他更明白,皇上才是最大的靠山。

一位郡主,不可能會真把他放在心裡。

他若真的背叛皇上投於郡主……

別說得到郡主的垂愛了,便是留下性命都是不易。

這也是他一直明白楓黎的需要,卻從未主動幫她、甚至從未透出半點善意的原因。

郡主不是宮女,他也不是夢中那個陷入情愛不可自拔的人。

沒人會為他考慮,所以,他得為自己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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